息道:“真可怜啊,还没吃饭吧?”
回头又让周泰帮忙:“周大哥……”
周泰会意,转身就要走,卫央叫住他吩咐道:“不急,不急,这样,麻烦你和牢里的守卫弟兄们商量一下,把昨晚上抓到的歹徒兄弟们都带过来罢,我请他们吃饭。”
众人一时愕然,柴熙和好奇地盯着这元祥看了半天,又眨眨眼瞧着卫央,他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家伙不怀好意呢。
柴荣盯着卫央瞧了半天,和渭州刺史低声商量了一下,最后一挥手示意周泰照办。
卫央笑吟吟又说:“另外,饭菜一定要精致,有鸡肉没?用鸡肉熬点油下锅炒少量的白米饭,然后再准备好菜好肉,一定要最好的。对了,炒饭的时候,别放盐,这些兄弟们受了重伤,可怜啊,对盐恐怕都已经过敏了。”
周泰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转身出去了。
卫央走回元祥身边,扶着囚床蹲在旁边,打量着元祥桀骜冷笑的脸惋惜地道:“好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刚来这你就和我过不去,打扰好梦就算了,回头又拉我陪葬,你啊,应该对我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承认自己错了。”
元祥冷笑一声,无辜道:“卫兄弟,你在说甚么,我怎么不明白啊?莫非你怕死么?啊,那可不行,咱们好兄弟,生死那都是要在一起的。”
卫央又一声叹息,站起来摇着头道:“何必呢,你看我对你多好,明知你胡说八道想害我,还这么精心地给你准备丰盛的饭菜,你太不够意思了。”说完眨着眼睛啊的一声,“你不会怕我杀你灭口,在饭菜你给你下毒不敢吃吧?”
又饿又困,元祥自然不拒绝先吃饱肚子,笑道:“是啊,我知道你事到临头出卖了我和弟兄们,虽然还是为了继续完成我先祖的遗愿,可毕竟心里定是过意不去的,这顿饭,那可多谢你了。”
卫央笑着摇摇手表示:“你太客气了,真的太客气了。”
说完再不理元祥,转身往四下一看,不满道:“这也太寒酸了,连一张椅子都没有,有话要坐着好好说,有戏也要坐着好好看嘛。两位使君,是不是来点歇脚的椅子啊?我不累,这你们都上了年纪的大叔一辈的人了,久站伤肾啊,人到中年肾本来就衰弱,再不顾惜那是要出大问题的,找小妾都会被嫌弃。”
柴荣尴尬地转过头表示我不认识这个人,渭州刺史干咳两声,他是个风流人物,被卫央这一口说破尴尬事,彷佛真被人撞破了似的。
不多久,有锐士从外面搬进足够多的凳子,又合力抬进一张桌子放在元祥面前。
而后周泰带着三个遍体鳞伤的昨夜被抓住的歹徒走了进来,拿目光询问卫央怎么办,卫央在椅子上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笑吟吟走过去搀扶着元祥上了凳子坐下,吩咐周泰:“请这几位兄弟入席吧,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周泰手一挥,后面有一列锐士提着食盒过来,桌子上打开,金黄金黄的炒饭散发出油脂的香味。
卫央很周到地替四个人将碗筷都布好,又亲自替三人打好四大碗冒着尖的炒饭,和声劝道:“吃吧,吃吧,过了这个村,以后再想吃这么多的东西可就难了。”
那三人见了元祥情绪十分激动,却不知这官府到底怎么个意思,拿目光请示元祥,元祥奋勇力气抄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饭,这一看,也好,临死也做个吃饱肚子的。
风卷残云一般,眨眼工夫炒饭没了,卫央又让上肉菜,大鱼大肉十分丰盛。
四个人明知必死无疑,倒也有气节,果真吃了个肚胀腰圆,末了放下碗筷,满足地连打了几个饱嗝,元祥挑衅地看着卫央,他知道接下来就到真正的肉戏了。
卫央让周泰收了碗筷,笑嘻嘻拍着手道:“看来都吃饱了,吃撑了,是吧?接下来,你们自己也知道该做什么了罢?”
元祥轻蔑一笑,转过头去了。
卫央也不生气,对周泰道:“接下来就要借助周大哥手段了。”
周泰一愣:“我?”
卫央笑容可掬点点头:“对啊,周大哥你知道我是个善良的人,是个心软的人,是个对社会有益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是个还没成年的人,接下来的活动可能会对我造成不必要的阴影,这对我以后的发育都是有负面影响的。”
众人不约而同暗啐一口,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无耻两个字已经远远不能描述了。
卫央脸一翻:“怎么,你们不觉着我说的对么?”
周泰连忙打断:“好,好,你说,要用甚么刑具?”
卫央一本正经竖起食指摇摇晃晃道:“不,不不,周大哥,你还是没能领会我的精神内涵,我是个善良的人,那么歹毒阴狠的刑具怎么是我这样阳光的人能用的呢?你去带人抓点耗子,不用多,三五十只就够了,然后再抓四条蛇。耗子的话,身上的毛拔掉,但不能把耗子兄弄死,蛇的话,毒牙拔掉,一定要拔掉。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抓到足够的来,不然,我就诬陷你伙同歹徒诬陷我。”
噗的一口,渭州刺史口水没吞下,呛地剧烈咳嗽起来。
卫央不满地瞪了这老帅哥一眼,他看出来了,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电视剧上演的那种屁民见了官老爷就要下跪请安自称奴才的规矩,只要不越过底线就行了。
挠着头的周泰磨磨蹭蹭往外走,听地稀奇的柴熙和摩拳擦掌跟了上去:“周大叔,我跟你去,我们一定要办到,瞧他要用甚么手段,免得你也被他拉进漩涡去了。”
要说这周泰办事还真利索,深夜时分,居然严格按照卫央的要求抓到了足够的耗子和蛇,卫央迷迷瞪瞪从椅子上抬起头来,点察了一下又让周泰去准备四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周泰问:“怎样个不大不小?”
卫央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元祥四人的身高,点着头道:“刚好够他们蹲进去,然后能关上盖子的那种。”
周泰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心里很怀疑这手段能不能凑效,念着被卫央威胁如果办不到就要诬陷他,只好一步步照办。
最后,卫央让人过去按住元祥四人,义正辞严喝道:“兄弟们,不是你们太无能,实在是柴大官人太狡猾了,都还要继续扛着吗?最后再提醒一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否则别怪这位周大哥心狠手辣!”
柴荣和渭州刺史面面相觑,这有这么说话的么?
周泰看样子早习惯了卫央的无耻,默不作声摁着元祥不让挣扎。
元祥大声笑道:“卫央,你以为作个叛徒就可以无所不能了么?有种尽管来,皱一下眉元祥便不是好汉子,便不是拓跋氏好儿孙!”
卫央撇撇嘴:“好吧,看来只好如你所愿了。周大哥,等下你要小心,别被这小子吐出来的胆汁弄脏了你衣服,你那衣服很值钱。”
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随手一点点中一人,即令锐士将这人脱光了丢进箱子里,而后转身闭上眼睛,一时间死牢里落针可闻。片刻卫央遽然张目,喝道:“放十只耗子进去,过盏茶工夫再丢一条蛇进去。”
嘴上说着,卫央心里微微一叹,对不住了,本来和你们无冤无仇,可谁让你们诬陷我来着,只好这亏让你们吃了。
那人惊恐地一声大叫,元祥大声问道:“好兄弟,你怎样了?”
那人遍体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大郎,那,那耗子到处乱窜,啊,好痒,好痒,啊……耗子,耗子咬到,咬到那里了……”
众人骇然,不由自主想到如若自己设身处地在那箱子里,纵然是个好汉又能怎样?
周泰脸色微变,摁着元祥的手竟颤抖起来。
不片刻,记着卫央吩咐的锐士将拔掉毒牙的蛇又丢进箱子里,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周泰很敏锐地觉察到元祥的体温在变冷,伤口上撒盐也没能让这人哆嗦一下的身体竟在颤抖。
“再放一人进去,照葫芦画瓢。”卫央背对着这边,这时候转过身来,却双手蒙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