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的身边有一个叫做温厚铃的人。
他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出现,但当郑袖每次出现在战场,施展从天坠落的星火剑时,他都会像影子一样跟随在郑袖的身边。
永远留着一招后招,这是郑袖的行事风格。
她在战场上出现,也总是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只以自己的剑的露面而算出现。
作为近侍随她隐匿在战场的温厚铃是她的后招,自然十分强大。
温厚铃同样是巴山剑场背叛了那个人的修行者之一。
即便布了那样一个局,让长陵所有人自然的将九死蚕和自己区分开来,但因为太过出色和不可思议,郑袖即便亲自来看过了自己,但还是不放心,还是要让温厚铃来看看。
连陈监首都确定温厚铃不可能感知出丁宁的异常,但是此刻丁宁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担心的只是自己的情绪,他担心自己不自觉的流露出敌意。
即便情绪控制得太好,身体的一些不自觉的细微反应,还是能够透露很多东西。
温厚铃作为郑袖的影子近侍很多年,他最擅长的便是观察此点。
只是温厚铃为什么还不来?
连陈监首都已经知道他会来,为什么到此时还不来?
……
梧桐落的酒铺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一名连指甲都保养的很好的中年男子从马车里走出。
“你为什么要先到这里来?”
也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但是却给人莫名高贵和威严感觉的声音,从四周的黑暗中飘来。
从马车里走出的中年男子正是温厚铃。
他身穿着淡黄色的衣袍,但是身上散发着的一种元气波动,却似乎要将周边无数事物的影子都拖进自己的身体吞噬掉。
这种气息足以让很多七境的修行者都感到恐惧。
但是此时,听到四周黑暗里飘来的声音,温厚铃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一名修行者在一地呆的时间很长,终究会留下些痕迹。留下一些或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在意的痕迹。”
他沉吟了一下,回答了这一句,然后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说呢?”黑暗里传来一声讥讽的笑声,“原本她身边可用的人无数,但是最近却越来越少,我很想看看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她会怎么样的感受。”
温厚铃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敢在这里杀我?”
黑暗里的声音慎重:“我想试试。”
温厚铃沉默下来:“因为九死蚕现?”
黑暗里的人笑了起来:“废话。”
“那就试试。”
温厚铃摇了摇头。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的身上也没有发出任何的亮光,但是他四周方圆上百丈范围里的所有黑暗阴影,却似乎都在这一刹那被吸入了他的身体,他的周遭这百丈之内,骤然变得明亮。
然而他的面容也在这一刹那变得惨白。
一条黑线随着这些阴影的收缩,悄无声息的进入他的身体,直至进入之后他才发觉。
这是七境之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玄奥对决。有强大的元气在云端厮杀,一名黑衣人却已经在他背后,几乎贴身和他站立。
只是刹那时光,温厚铃看清了这黑衣人。
对方的气息比他强大,面容比他俊秀,就连指甲修剪得都比他精细。
这一瞬间的感觉,竟是自惭形秽,一处都不如。
“你们这些人之所以对那些所谓的大逆屡屡失败,就是因为你们老是依靠长陵,老是依靠别人,却不想着自己的生死,终究需要操持在自己的手上。”
黑衣人说了这一句,抬头。
他眯起了眼睛。
远处的角楼上,落下一道强大的气息,化为一道恐怖的剑意,正在落下。
温厚铃却是无比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他的眼瞳中射出无数的黑色光线,在下一瞬间,他的身体爆炸了开来。
在他的身体爆炸的瞬间,这一片街巷中很多处地方同时爆开无数团黑色的光线。
从远处角楼落下的恐怖剑意切过一团黑色光线。
黑色光线瞬间虚无,地上留下了一道深痕,还有一片微凉如玉杯中美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