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集结屯驻在西海一带,可是保不准他们不会在雍州和凉州陷入困境之时,落井下石一番。
帐中的火盆却是已经余烬溢满,贾艳君自是前去添柴续火,而帐外却是天上圆月渐已偏西,不像月过中天,而上郡城方向的战事还没有丝毫的军报来。
王异当然也有些心急了,毕竟身为女人,再是杀伐果决,凌厉无双,她的丈夫在以少敌多,激烈的和敌军交战,即便是马超再为勇猛,毕竟战场之上,无时不刻都会发生着变化,故而难保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发生,所言此时的王异还算平静的颜色下,也耐不住有些焦急。
而被俘的贾范,倒是在愁无可愁的情况下,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倒也是一副任人摆置的态度,除生死无大事,居然在王异不知道的时候在一旁睡着了。
不过可惜他的这种安稳,却又要被这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给打搅了。
马蹄声声,当然不怎么脆,尽管如今荆州一方的战马上不仅仅都安装了鞍马和马镫,也在战马的蹄子上钉上了马掌,不过此时上郡城南的道路,并不是城内的那些板石路,也不是那通行四方的驰道上经过筑路的那些劳工们狠狠夯击,打压的大道。
故而此时的马蹄践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却是“扑扑扑”的,毕竟黄土松软,朔风吹落一片尘土,堆在这路上,便是如此了。
尽管马蹄声不脆,可是马蹄落地的声音并不见慌乱,而是紧张而有序,每一下都很稳,越传越近,声音传进王异锁在的军帐,倒也不显的突兀,而且听着那声音,王异的脸上流露出了微笑,而原先隐约挺起的双肩,却也稍微的松弛了下来。
“你们赢了吧”贾范在这个时候,即便睡了,却又怎么能够睡得熟呢,像他们这样常年为将的人物,对于一些事情和响动可都是相当警觉的。
不过此时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王异的回复,只是在贾范抬头一瞥间,看到了在王异走向帐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贾范,也只能如此了。
马蹄声近了,却又在随后不长的时间里,渐渐的远去,而王异这里的大营中,并没有爆发出什么欢笑吵闹的情景,只是虽在王异身边的几名护卫,偶有嬉闹,也只是浅尝辄止。
见识到这样的情况,贾范,却是更加的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在之前或者担心,或者也为在远处征战的雍州将士们的安稳而顾虑,不过他们却是更加的信心十足,他们相信他们的袍泽兄弟能够将一切敢于来犯的敌军消灭,他们相信他们的将军,他们的首领能够带着他们去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这份自信,这种信任,却都在此时的一片平淡中。
对于此时这些雍州兵的表现,贾范即便是身为地方,却也只能感到敬佩和畏服。不管怎么样,这一众十五万人,在和人家雍州兵的四万多人马相比,所在的长处,也就是一个人多了,除此以外,便什么也不是了
“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我们不过是开胃菜一样吧怪不得这些人在押着我们从上郡城到此处的一路上都没有当做俘虏一样的给串着,人家自是自信啊”
平明时分,贾范却是在迷糊之间,为一阵阵脚下地面的震动给惊醒,这一次他自是看到了那经历了一夜厮杀的雍州骑兵,自然这一队队的雍州兵士们,身边同样也都押解着不少的俘虏,当然这些人当中,还是穿着他们辽东兵服饰的为多,看着几乎都是每一个雍州兵在盯着四五个俘虏,贾范很是有些自惭之意。
当然这样的惭愧之意,也是一闪而逝,毕竟如今的他也是人家手上的俘虏一名,当然,也仅仅是一名俘虏罢了。
此时的雍州军营中,自是不如昨夜的那般平静,往来的俘虏自是络绎不绝,相比较一个个低头丧气的联军,那身上还多有着血迹,脸上也多有些疲惫之意的雍州兵,却一个个精神奕奕的。
正要继续打量间,贾范却见之前有过交道的贾艳君过来,“贾范将军,我家将军有请”
对于眼前这个同姓之人,贾范却也没有太多话说,只是点点头,便随之而去。
临近中军帐,抬头间,贾范便看见了此时也立在帐前的令狐愚和轲比能,至于卑衍,却是不见踪影,有心开口动问,想了想,贾范还是自觉无趣,住口不言。
此时的令狐愚等人,当然也都看见了贾范,不过和令狐愚,轲比能两个人一身的烟灰色,满脸的疲惫意相比,好歹休息了些时间的贾范,总是有些精神的。
“贾将军,还请稍等待在下入帐禀报”
贾范自是不置可否。
待贾艳君离开,贾范稍一打量,却也见到令狐愚和轲比能此时都是身子前倾,自是要听听帐内的胜利者们如何的处置他们。
贾范见此,虽然没有什么期望,毕竟关系着自家性命,也有样学样,不过有了一夜的接触,当然多少也晓得,这些人对于自家的性命并没有太过看重,至于究竟如何处置,总归是一条惨命得保。
就在贾范等人神思不定间,帐内自是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诸位将军,大家可都辛苦了如今,总归是将这十几万人马给消灭了,不过事情可还没有完全了解啊”
“孟起将军说得是啊,这辽东的人马和轲比能所部虽然被我们昨夜给打败了,可是还有步度根五万人在向着北地那边运动”
“田将军说得是,不仅步度根,还有日率推延那边也在威胁着凉州北部,如今马岱兄弟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老将军那里能不能支撑的住”想来在座的雍州这些将领中,也只有庞德如此说,毕竟那里是他的出身之所,多些关注自也应当。
至于说领军的马超,虽然身为马腾之子,不过眼下的他,还担着雍州守备的职责,却也只好先将这边的事情料理了,至于凉州,作为儿子的,对于当父亲的马腾自也是相当了解的,当然此时凉州也是守备有力,除了马腾,还有马休,马铁,等等一干马家子弟,再是情况不妙,毕竟之前和日率推延都是交过手的,好歹知根知底,也能够支撑些日子。
“马老将军自是老当益壮,如今我们还是将阳光放在雍州这里为好,毕竟我们打败了这些土鸡瓦狗,他们身后的主子也该出来了我们可是要好好的应付些”这自然是魏延,虽然如今的魏延少了些倨傲,毕竟这一世的刘备手下的能人多了不少,这多少也对于魏延是个刺激,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是啊,文长说得是,鲜卑人不可怕,辽东兵也不足惧,人数再多也只是给我们带来些小麻烦罢了,不过已经有消息说,这次曹魏已经让曹彰领兵从九原方向杀奔我们了,人马不下十五万,这些幽州兵,可不是之前的这些联军可比啊,要知道……”
就在此时远处却是有探马来报,军帐中声音顿时一滞,随后不久,便有王异从外入内,神情严肃,“是紧急军情,夏侯渊从蒲州,越过大河,径直奔袭北地,北地太守,守御不及,北地城已落入夏侯渊之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