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吐蕃拉近绝望的深渊,志大才疏的赞普又是如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坏了吐蕃最后的希望。
等到春暖huā开的时候,他们就被当作补充兵员,编进了臭么昭著的敢死效节军,这是一只常年损耗甚大的特殊编制。
一方面因为作为炮灰,一贯被驱使拼命在前而始终高居不下的伤亡率,另一方面则是也有不少幸存下来的吐蕃人,因为作战勇猛得以解脱消耗品的俘奴身份,转入低强度的辅兵序列或是藩营其他所在。
昂扎是幸运的,他至少没有等到和自己昔日同胞作战的机会,吐蕃残余的势力就一路败逃内讧,在新仇旧怨的自相残杀中四分五裂。
因此,他们这批敢死效节军在国内并没能呆多久,就跋山涉水辗转来到了异域,开始与各式各样的敌人作战,供应和奖赏一下变的宽裕起来,甚至允许他们放开手来掳掠作为表现卖力的奖赏,只有肆意烧杀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被征服的土地上无论是产业还是人口,都是可以变成金钱的重要战利品。
由于所面对的都是陌生外族人,所以厮杀起来起来丝毫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然后昔日从军的底子,让他很快脱颖而出成了一名效节军的营头,类似于吐蕃时代的一名小千户。
直到前个月,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意外的遇到昔日故人,扎昂才从自暴自弃行尸走肉一般的杀戮生涯中慢慢的醒省过来,意识到自己一直逃避的现实。
他的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包括他的母族舅家,未过门的妻子亲族,也在王权衰败四分五裂的吐蕃贵姓之间,一般旧怨新仇而惨烈的攻杀中,几乎不复存在。吐蕃权力中枢所在的罗些川,业已被烧杀成了一片残垣断壁白骨露野,人间地狱般的焦土。
想到这里他再次坚定决心,把这个过夜的女人留下来,为自己生儿育女,在这个异域组成新的家庭,将自己的血脉继续流传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为自己和部下的将来做出一个更重要的决定。
在营帐之外,披挂齐全的将士已经列队整齐了,他在宁远国遇到的故人,站在角落里含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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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喜欢钢铁和火焰的,我又亲手尝试操作了火巢车、发火弩、弹射火雷、旋风炮等一系列野战火器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一身硝烟味回到住地,却发现车墅营帐中有些静悄悄的,冬天窖藏的冰棱儿,滋滋作响的融化在夏天的空气里,随着丝缕的白烟蒸腾起丝丝凉爽和湿润。
雨儿和哥舒姐妹已经去看弹唱龟兹乐,跳萨揭舞的当地各族百姓献艺汇演,收集沿途民风编订《新乐府》,也是这次西来顺带的计划之一,龟兹为安西之首府,亦是真正意义上经济和文化中心,因 此虽然番汉陈杂,但是繁华程度比西周有过之而不及,几乎比的上凉州等道一级的望要大邑。又当外来文化交流之枢纽,因此有的是可以采风的素材和创作,小丫头刚刚好奇心起,喝了几口三十年陈酿的老葡萄酒,碧绿粘稠的酒液喝起来酸甜腻腻的后劲直接把她给放倒了,然后髅来又发酒疯,非要趴在我的上位骑大马,还不够又让尉迟瑶趴上来,她在背后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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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上,估计这会还在挺尸呢,我正想着,却听见内室传来隐约的声音,不由放轻脚步推开一线,重纱帷帐之中,只着一身丝袍的尉迟瑶,正在给一边给小东西梳头一边说着体己话儿。
“家里来信还说了什么。。”
“主上身边许久没有收人了。。”
那是尉迟瑶叹息的声音“大家都说,殿下真是好性子,处处都与人无争的。。”
“我为什么要争,该有的我都有了,多一分少一分对我有什么区别么。”
小东西毫不犹豫看着她的眼睛道“要说来日方长,我也比你们恋热长久的多,你们有什么值得我争么。。。”
“是我唐突了。。
尉迟瑶赶忙道歉“或许你们还不明白。。一件事情”
小东西继续道“我有世上最显赫的父兄,也有世上最出色的夫君,而且和他在一起总是不缺乏乐子和情趣,还有什么不够满意的。”
“天家的公主难道就不能是选择并享受自己幸福的女人了。”
“再说我拥有的你们这一辈子也未必有,你们有的我全拥有过,就算为你们将来生了子嗣着想,也要寄在我名下抚养,我还需要刻意去争什么。。”
“我的身份已经决定了,这个家里事事都必须有人维护我的利益,我又何苦去做一个讨人嫌的大妇呢,还不如抓紧时间享受少艾年华,不让抓紧留下什么遗憾才是。。。”
“他喜欢我这样的身子,也喜欢你那样的金毛大白羊,但他更在乎的是我们头脑和才华”。。”
“恋热总是短暂的,但是过日子的家长里短,才是长久的,为什么要为这种旁支细节的小事,消磨男人的耐心和宠爱呢。”
“起码找个家长期维持下来,并不需要你们象宫中一般,为子嗣和恩宠争斗的你死我活。。。”
“我嫁的可是了不得的男人额,闺房固宠的手段还在其次,只要你能证明除了床第之外你还是同样有用,就永远不用担心身边会少了你一席之地。。”
“容颜和年华总是容易逝去,有头脑,又能发挥用处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
这句话说完,〖房〗中静默了许久,小东西才重新开口“杨娘娘说过,这世上的女子有很多种。但是能找到自己合意衷情的却是麟毛凤角”
“五流的女子,是用心机和小手段贴附男人身边。”
“四流的女子,用容貌宠媚将男人留在身边。”
“三流的女子,用愧疚和柔怀,羁縻男人。。”
“二流的女子,用贤德和才智,让男人觉得事事都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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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的女子,男人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无需刻意去做什么“那称又是那一流的。。“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推帐进去道“我那种也不是。”
小东西白了我一眼,做张牙舞爪状。
“你敢负我,我就敢把你给切掉,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你舍得么。。”
“舍不舍得试试就知道了。。”
她嗷呜一声,飞禽大咬把我给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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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足足半个多月后,我一行人终于再次启程,向探亲祭祖的最终目的地疏勒镇出发了,只是随行队伍已经大幅缩水,补充了大量备换骑乘马匹和随行兼做肉食的大型驮畜,龟兹大营也派出了新军中唯一一只车团护送随行。
我名义上的故乡疏勒镇,即后世新疆自治区靠近西部边境的喀什市附近,地处塔里木盆地西缘喀什噶尔绿洲中部,西面是大葱岭(帕米尔高原)的天然阻隔,从这里将传统意义上的广大西域,分成属于中华文化圈的内西域,以及众多外来民族和文化交汇影响的外西域,两大部分。
因此疏勒镇也是大唐版图上最西端的军事重镇,由于常年直接面对河中局势变化和大食东进的压力,驻军甚至一度超过了首府龟兹镇,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从岭西行台建立,相继在河内、河中设置了一系列军州后,上百年来来自葱岭西麓的军事威胁已经基本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协助驻屯维持肃清地方的低强度军事存在。安西都护府也得以将精力放到更北边的碎叶镇去,专心经略整治当地的突骑施、葛逻禄并杂胡部众。
因此这段路途基本没什么风险,只遭遇了一次饿极昏头跑到大陆上来的狼群,结果是我的队伍中多了几十张狼皮的收获,袖马拉的大房车里也垫上了狼皮做的褥子、围脖、手套等用具。
沿着小赤河(葛什喀尔河)继续向西,穿过拨换城、大石城等大小
绿洲上的军城镇戍,地势再次抬高后,缘着山口古道翻过过了地理标志性的孤石山,就进入疏勒(今新疆喀什)镇境内最东端的蔚头州。
翻过山后,依旧是大片绿洲上的原野和田陌,但是并没有出现大张旗鼓的自发迎接和围观,反而处处充斥着一种紧张纷忙的气氛,连田地里劳作的番人奴婢,也加强了管束,拿着刀剑和弓弩在道路上巡曳的团练和义勇,几乎一个时辰就出现了好几拨。
匆忙出现在当地所遇到的第一座大型市镇揭者馆接待我们的,只是一个都护府判官,这个规格相对之前在西州等地受到的礼遇,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他直接给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比邻疏勒的宁远国(拔那汗)刚刚发生内乱,造反者几乎席卷大半个河内之地,周边诸国都收到了牵连纷纷向都护府求援,四镇节度使、安西副大都护郭昕正在点起兵马以平息事态,疏勒镇镇守使鲁阳率领的马军,已经先期出发了。
我的悠闲探乡之旅,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