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景宏门被甩在了身后远远的地平线中,随着景色和视野的开朗,小女孩儿们也变得活泼雀跃起来。
“呼呼,终于出来了。。”
一身宫装的小丫头不顾形象的从车顶开的天窗探头出去,吐着舌头欢呼道“解脱子。。”
踢掉鞋子,甩开束住的裙摆,在鹿皮地毯上欢快的手舞足蹈起来,将披挂的围帛丢的到处都是。
“老呆在城里,走到哪里都有盯着,做什么事都有跳出来要死要活的规谏,烦都烦死了。。“她喊着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变成抱着布偶在毯上翻滚起来。
我笑咪咪的看着她的反应,心中暗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长安城外官亭彩棚下送别的人群散去后,其中很大一部分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呼朋唤友,前往平康三里。
那里的庆祝酒宴早已准备妥当了,大部分的妓名家也破天荒的大白天就开门营业,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
“鬼更愁终于走了啊,我辈终可解脱了。。”
有人闻着酒菜熟悉的香气,不由泪流满面动情道。
终于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走在路上谨小慎微,生怕触犯到霉头:也不用担心在街市中寻欢作乐而突然祸从天降:更不用害怕一不小心喝醉了,就跑去和蟑螂老鼠作伴了。
还有人在教坊中大唱着送瘟神的词子曲,〖兴〗奋备至而失态的手舞足蹈,酒水淋了这句一身,乃至弹冠相庆摆开流水席,大肆会宴宾朋,甚至在自家门前燃起年节才用的爆竹,好祜除过去一年的晦气积郁。
因此整整好几天,平康里及其周边的酒肆等各色服务行当,生意端是好的不得了,每天都有大把纵情醉饮的人被用马车送回府上。放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压力和闷气,一并宣泄出来。
出了京畿的地界,就是同州,我的远行车队,却是出现绵延相送与道路的情形,那是附近自赶来军屯庄以及相关受益的傍户和乡人,携老扶幼的只为了多看我们一眼。
这般殷勤热切,着实让人感动不少,当然,这也和龙武军这些年推行的产业链本地化有关,通过军屯庄为核心拓展出来的外围和下线需求,吸收了当地大量的劳力和原料产能,虽然军方和相关的商团收割走了大头,但是余下的价值还是为乡里创造了不小的效益。
勉强算得上造福一方了,不过我保持的好心情却是来自另一件事情。
我刚刚做成了一大笔生意,前些日子通过门下各色人等,大卖随行外围人员的指标,很是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既然决定了要远行,并且为之兴师动众,那按照我的风格,就要将这件事的过程,操作出最大利益化来。卖指标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
本朝以武功立国重边功,以军功沿世者不知凡几。这也是大多数没有好出身的人,跳过官场漫长的排资论辈和堪磨任事的一条捷径。
由于本朝文武不分家,史上通过武途军功短时间取得一定职介和地位,再传入仕途成为一方亲民官的,或是嫌文职太过迟缓沉闷,而投笔从戎一路攀升的成功范例,也不知凡几。
虽然现在天下已经大致太平,没有剩下多少军功博出身的机会,但是架不住那些勋贵将门为自家的子弟,求一个前程和资历的谋划。
于是一种名为从西子的变相镀金名额,就在崔光远为有关人士的操持下,新鲜出炉了。
以至于闻风之下,各色背景和势力为了争夺一个随行的名额,纷纷放下身段,赤膊上阵,有渊源的就直接找上相关人等,许以人情和利害,没有渊源的就想办法攀着七绕八转的关系创造渊源,卑言厚礼上门关说一二。
说是新鲜,其实一点都不新鲜,很早以前,龙武军上下还在剑南一隅的时候,就已经开展过类似的业务,只不过范围和规模都小得多,也相当的低调隐晦。
这次既然公开招纳,自然也分作三六九等。
头等的直接记名在内枢密大人的亲事帐下,最少也是流内品的身份,而且才艺样貌都有严格要求。
只有诸如前宰相太子少傅颜家,武威郡王李家、支宰相第五家,新加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贺兰家,河北大都督张家,等几个关系比较密切,身份相对对等的存在,才有这个荣幸。
再次一等的则是军中倚为鼎柱的,韦、高、卫、严等节制一方的诸军帅,及其近从部署,他们的子弟一般编在衙前军,最少也是个轻车副尉的勋官和军阶。
再下一等,就是开府大人辖下两府一衙倚为肱骨的亲信部署,诸如五大长史、六曹军尉等,以及从本军分出去的神武、神策、武卫、骁卫等南衙北军的,本将、两中郎、都虞候,三司郎将等。他们一般被归在前导营,最少也是个荫受的执戟长士或是司戈。
在下一等,则是朝中由开府大人一手创建或是渊源深厚的五房判事,枢密院五方厅十九房,总章参事府、以及诸如礼部主客司、兵部驾部司、工部水部司,鸿胪寺、军器、将做、少府等部司寺衙部门老人的关系。
他们的身份就复杂的多了,归在各色参事、参军、录事、记室、供奉等佐僚随属的名下,以随员从事。
如此下来,最次的,充名军籍,作为枪仗手或是挽役中的一员,这是明码标价最接近大众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混进来的,起码要有官身或是重金作保。
huā一两年时光到西域河中去走一趟,在那些军城镇戍点个卯,就算是一笔边塞从军的资历了,按照兵部职方司的考课,也可以列为优等,择远守边在升迁上更是比别人减上若干年的堪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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