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
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我正处在诗文所描述的曲江边上最好的位置上,一边看着往来如织的游人士女,一边感叹道貌盎然的杜老头,也会写这种类似少年暧昧情怀的浓艳词。虽然他现在又自讨苦吃,跑去乡下巡视农耕搞社会调查了。
三月三日这一天,天气晴新;在长安城的曲江池畔,丽人聚集如云。三月三日为上巳节。古时的上巳节,原定于三月上旬的一个巳日,所以叫上巳。曹魏以后,这个节日才固定在三月三日。早先,人们到水边去游玩采兰,以驱除邪气,祓除不祥。后来逐渐演变成郊游踏青、水边宴饮,反而重在赏玩景物和饮酒作诗,其祭神沐浴的原意则慢慢消失了。
“长安水边”即指这曲江池边,在唐都城长安东南角,景色秀丽,是游览胜地。唐朝时,这一天多有仕女赏游于此。唐人刘笃《上巳日》诗有云:“上巳曲江滨,喧于市朝路。相寻不见者,此地皆相遇。”
用歌唱的语言来形象,就是:
那些身家高贵的丽人们,姿态浓艳,神情高远,模样端庄,天真自然,肌肤纹理细腻。骨肉标致匀称。服饰极尽华丽陈彩:绣花绫罗的衣裳,辉映着那暮春的风光;上面有金线绣的孔雀,银线刺的麒麟等象活物一样在灿烂的春光下活灵活现泛出耀目地光彩;女子们头戴的珠华。翠青色的彩叶一直下垂到双鬓,就象山光水色一样地青翠缥缈;缀满珍珠的裙腰,沉甸甸的不让风随意吹动裙带,既合体,又是多么稳称。
这是长安城中最大地游玩社交场所。也是一个诞生无数才子佳人地传说。各种版本悲欢离合故事地发源地。金风玉露一相逢式地绯闻与佳话地土壤。美少年与贵妇地传奇。据说杜老头于他那位前杨司农家出身地夫人。就是相识在这个场合上地。
除了占地极广地芙蓉园外。流经小半东南城郊地曲江边上。全是公卿贵胄地别馆园苑。光看规模和格局。就可以判断主人家地门第位阶。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是长安城里寸土寸金最昂贵地休闲别墅区。
围绕着别墅区。就是大片花草繁茂地公共园地。其中一些赏花观景最好地位置。已经被有来头地某些豪贵之家。派人用华美地帷幕给圈占起来。只能在路过时。听到里头传出地绵绵靡靡。撩人动心地娇笑轻吟。运气更好地。还可以在轻纱帷幕。随风飘荡起来地那一隙。隐约地窈窕动人地措约身影。。。。。
理论上只有事先受邀请地客人。才能进去。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容貌特别俊秀。或这才情特别出众地年轻人。会意外成为某家游宴上地宾客。当然。也少不了挑推幺声地小贩。最容易丢失地就是扇子和手帕。
往年以来。出自最显赫权势地地家族。也占据了最好地位置。
她们会在云帐里面摆设酒宴。用色泽鲜艳地铜釜盛着香喷喷地紫驼峰肉。用水晶圆盘盛着肥美地清蒸鲜鱼。
手捏犀牛角做的筷子。却迟迟不夹菜,因为这些早就吃腻了。太监们飞马回宫报信,却不扬起灰尘,不一会儿,就有天子地御厨络绎不绝地送来海味和山珍。宴席上箫鼓奏出清音,缠绵宛转的乐曲感动鬼神。宾客随从众多而杂乱,满座都是当朝的达官贵人们。最后骑着马,姗姗来迟的,是杨丞相。他大模大样,旁若无人,来到轩门才下马,步入锦毯铺地的帐篷,直接去会魏国夫人。曲江岸边,杨花如雪飘落,覆盖在白苹上。传情的青鸟飞过,叼走了国夫人的红手巾。
虽然这诗文描写多年前杨氏兄妹曲江春游的情景,讽刺杨国忠兄妹骄奢淫逸淫腐朽作威作福的丑态,排场的盛大、宴游的豪奢及趋炎附势者之众,威势煊赫、意气骄恣。
从一个角度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夕的社会现实。先泛写游春仕女的体态之美和服饰之盛,引出主角杨氏姐妹的娇艳姿色。次写宴饮的豪华及所得的宠幸。最后写杨国忠的骄横。全诗场面宏大,鲜艳富丽,笔调细腻生动,同时又含蓄不露,诗中无一断语处,却能使人品出言外之意。
仅仅是十几年前的光景,当年席上蒙蒙年幼不小事的雨儿已经长大,看景喧嚣的人却不止到换了多少搽。
看游人轻松写意惬然春光的情形,仿佛前几年那场扰动天下的兵冢和战火,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东望望春春可怜,更逢晴日柳含烟。
宫中下见南山尽,城上平临北斗悬。
细草偏承回辇处,飞花故落奉觞前。
宸游对此欢无极,鸟弄歌声杂管弦。”
风中隐隐送来包含得意与情怀的吟唱
各种新做感怀春光的诗文,象流水一样的传唱在各个席面上,获得品鉴和赞叹。只要随便一眼环绕在周围的门人幕属,几乎大半都是史上名人或与之相关的存在。
“深宫无人春日长,沉香亭北百花香。
美人睡起薄梳洗,燕舞莺啼空断肠。
画工欲画无穷意,前立东风初破睡。
若教回首却嫣然,阳城下蔡俱风靡。
杜陵饥客眼长寒,蹇驴破帽随金鞍。
隔花临水时一见,只许腰肢背后看。
心醉归来茅屋底,方信人间有西子。
不见孟光举案与眉齐,何曾背面伤春啼。
连我也毫不客气的剽窃了苏轼的《续丽人行》
“不好,不好。春光大好,怎么断句伤怀了。。。
远远传来起哄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大白天就喝的脸色非红,手舞足蹈的存在。
显然大家心情都很好,
连怀石和张承,我家养的两个资深老公公,也难得露出慈眉善目的另一面,他们毫不掩饰地用一种让人浑起鸡皮疙瘩的目光,巡梭打量在那些忙碌的少年亲事和童子军身上。
如果把对象换成女性。那就是一种让人尖叫大喊变态地存在。但用这两位老公公的话说,就是寻找一些根骨出色的合适对象。
自从调教出小杨和摩勒两种样板后,他们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能把未成年人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工作机会,爆发了无与伦比的主观能动性和工作热情,充分发挥了阉人们所特有的兼具可怕地偏执与事无巨细完美主义式细心的特质,将他们所居住的角落,变成常年爆发出不似人类的鬼哭狼嚎之类,让人望而生畏鬼蜮之类的存在。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站在巨大帷幕出口的。象门神一般的两个巨大铁皮罐头,来自新月骑士团的骑士长之一的高森和西斯,各穿了一身银白色地复古式全覆板甲。上面雕着繁复的黑色蔷薇和红色火焰纠缠的藤蔓纹,象征着绝望和颓败,很有一种哥特式地残酷美,手执一杆全钢的枪斧两用金纹戟,在阳光下寒刃如雪,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却又胆寒而不感亲近。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冲天鸟翼冠,一个是稚尾双角冠。
这套东西是军造监根据我的要求,专门为我家执戟卫士所设计的仪仗装,连武器都按照美学的黄金比例进行设计,因为皇帝赐了我门前列戟地特权,既然是域外风格,自然谈不上什么逾制的问题,实用性还在其次。关键是要滂然大气。拿出来摆显也做广告的意图,看看市场反映如何。如果可行的话,还复古其他样式,做一系列的专卖。
唱的是风雅的诗歌,我们做的却是是污染环境,大煞风景的事儿,我家一大班子正在做露天烧烤,金红地灰炭里埋地是烤成焦黑的红薯,铁架上穿着烤地焦黄的苞谷,裂开的穗和皮露出刷着肉酱和蜂蜜的玉米粒儿,切成薄片的土豆和小块酱腌的软骨羊排、胡萝卜穿在一起,大盘子里盛满了金黄色的奶油炸蘑菇,用卷心菜叶包起来做成贝壳的形态。
虽然在剑南已经采过青的,但不妨碍她们在春来晚一些的长安,包春卷儿做盘菜,鼓捣些什么葱丝海米猪头冻,用这些时令小食儿,寻找新的乐趣。
“这是南平府新出来的山药罐头。。。。”
蹲在一旁帮忙的小东西,递过一听半开的铁罐头,现在随着工艺和材料的运用,罐头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容器从最初的陶土竹木,到现在琉璃、金属,现在包装精美的琉璃罐头最归,但最受欢迎的还是铁皮罐头,特别是军中,这东西食用完之后,还可以做个各种便携的器具。
“这可是南沼菜的做法,还特意从南蛮带回来香药调味料的种子,有香茅、芫荽、米椒、土姜、山葵”
我手把手的教她们做竹筒填饭,竹节闷虾,芭蕉芯烤鱼,竹露甜奶稀,岩蜜炸野蜂俑。
看着一向貌似超然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萧雪姿她们,象一个苯拙的新妇一样,手慢脚乱的将椒酱盐酒腌好的羊肉末,拌菜茶、菌碎、油果三丁,由底部填进整只的脆皮大春笋中,用糯米浆封好刷油,架到火上带皮焦烤,烤到露出嫩黄的笋肉,再切段装盘分食,叫做大肉笋串。
今天的饮食主题,就是典型南蛮风味主打,什么鸡蛋串绳卖,什么芭蕉芋叶碗,什么枝筷竹汤匙,什么竹荚烤火塘,还有整只掏空大鹅,层层内套抹满香料果子的水鸭、竹鸡、岩鸽、鹌鹑、土鳅的水陆烤合子。。。。算是对南沼一行的回味和总结。
虽然已经过了小半年。但已经足够发生许多事情。
南平府自建立之初,就没有真正平静过,龙武军移镇后。新蛮和土蛮,唐人移民和蛮人土著,白蛮和野人蛮,各族群间的冲突,就没少过大大小小的骚乱,一直延续到年后,新上任的副都督席庆元。这位却是个深有城府地人,他收缩了兵力,只是守住各个军屯要寨,和基本的交通线,一边恩威并施,利用各部族山头之间的矛盾,巧妙地保持唐军的优势和利益。
但到年底,还是爆发了波及多部族的大暴动,最危急的时候,洱海平原的上。突然变的勇敢和凶猛起来的王家旧领地百姓,扫荡和裹胁了大量观望和态度部明的部族,对唐人迁移来的屯点。进行了残酷的报复,大量河蛮、白蛮不堪其苦,纷纷东逃,一度包围了都督治所在的云南城,甚至公开打出旧日王家的旗号,席庆元不求和也不溺战。只凭新筑的坚城,不这一围就是近一个月。
待到,
春暖花开的时候,南沼王族的剩余领土内,却突然接连爆发大规模的瘟疫,牛羊人口染病倒毙无数,有谣言汹汹说是现任南昭王失德,为天所弃,特警之。已经不配领有其位。正在割据丽水节度使地王叔蒙失虎。乘机举兵引寻传蛮、荦荦蛮等十九族北上,号称六万。迅速占领了龙化、宝山、押西诸镇在内的近半个永昌节度使,逼近首府永昌城,里应外合的光复大计就此泡汤。
瘟疫还阻住了,响应暴乱乘火打劫地吐蕃、土著联军,大举南下的脚步,在所谓日东王政权所辖的剑川节度使内,在牟郎共郡以西的高羊川,也开始瘟疫蔓延,只是因为地势较高,冰雪未化,才稍稍遏止。
于是,南平府境内的的大规模骚乱,失去了外援和支持,顿时变地群龙无首,开始呈现颓败之势,既没有统一的领导,也没有一直的目标,为了生存甚至开始无目的相互抢劫裹胁,待到戎州和姚州的援军,越过雪封的山口和关碍到来,暴乱也被一更快的速度扑灭,同时剑南的各大工地中,又多了好几万的新面孔。
配着佐餐地,
还有一旁人扯着嗓子在唱《春之声》《多瑙河》,全是一色白花头冠黑锻小裙地LLI们,领唱的正是雨棠儿,轻灵地嗓子象天籁一样的缭绕在天空中,久久不忍落下,。
另一边是沈夫人、哥舒姐妹等客居我家的女宾,因为沈夫人有吃素的习惯,所以提供给她们烤的都是些时鲜的瓜菜,用蜂蜜和菜子油做作料。
一只密闭的大釜里筚拨暴着米花的声响,越来越激烈,浓浓的鲜奶和果仁的香气,已经散发再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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