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虽说已经结束,但余波荡漾的,还是牵扯出一些纷纷扰扰的人事。
要知道军中就如朝堂一般,也是有诸多派系的。北军五虎他们看我总有不顺眼的根源也很简单。
光这晋身武官的来源,就有科举,袭荫、累进,保举等多种途径。
自唐代起,取士的考试制科和常科两种,常科就是每年分期举行的例行考试,制科又称恩科,指有时皇帝为了某中方面人材的需要,临时特别加开的科举。其中制科又文、武两科,分别用以选拔文职和武职进士。
如现在河北作战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就是本朝开元十九年(731年)诏试武贡士中,当时就以“武举异等”中第,补从九品下右卫长史,踏上仕途军旅的,属于科班出身的代表人物。
而我前些日子进行的武试,也属于这种皇帝特准的恩科。
袭荫,就是承袭父荫,根据父辈的官职、爵位、功勋,朝廷授给子孙一定的职位、爵衔,这也是唐朝中许多将门世家的传承立身的资本。父祖官至五品以上的高官子孙才可通过“门荫”作官,
如本朝大将李光弼就是承袭了,原为契丹族老八部的酋长,追随唐太宗征高丽的祖父,以及历任左羽林大将军、蒴方节度副使的父亲,李楷洛的余荫,成年后直接授左卫郎将,开始崭露头角的。
事实上,本朝以官爵军功相传的将门、文官世家数不胜数。光京畿之地,长安城内一地的豪门世家不计其数,郡望大姓比比皆是,象“薛、李、刘、高、徐、萧、辅、沈、李、梁、杜、阚、王、罗、王、陈、杨、封、裴、宇文、独孤、郑、权、阎、蒋、姜、张”等皆是其中的精华和典范,代表了历代积累下来根深蒂固的京师巨族显望,族人子弟众多。
其中又以崔、韦、裴、卢、高、杜、张等几大称为宰相世系、后妃世系的宗族最为显赫。其宗支在本朝出好几位宰相、后妃的。象韦韬出身的韦氏,就是属于这些宰相世姓的大宗之一。
因此虽然这些世族大姓从来不缺少浪荡无行的不肖子弟、纨绔儿女,但世家子弟也有三六九等,并不尽是是废材,毕竟作为世家大族拥有比平民百姓更加优越的环境和资源,长期的积累,要出些人才并获得晋升的几率也要高的多。
保举,就是依靠亲信大臣、强力权贵的赏识,从白身直接获得举荐获得为官的资格,本朝的许多名著名诗人,饮中八仙的王维、贺知章、储光懿等,都是象靠歧王等宗室的举荐,而破格诠选为官的。在文职上,一般多为北门学士这类佐丛顾问官职。
而军中例子比较少,非考绩长年极优异或是有奇大的功劳,方可行之。比如我就手上就拔了不少。
最后是累进,最值得尊敬的所在,即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从最地层的士卒做起,依靠战功积累获得升迁的,这样的人很不容易,但在中下级军官中却是比例甚大的。
除了以上正式进入仕途方法,还有一条比较特殊的捷径--入幕,即作为某一要员大臣的私人从属的佐官,随主官的升迁而进入仕途的。
缺陷是,一荣具荣一损俱损,个人色彩浓重,好处是破格提拔的机会也大。可以直接直接获得具体的职位。象李白、杜甫,还有死鬼宰相杨国忠,以及我部下的高适、严武等历史上都是做过别人的幕僚的,现在我帐下的薛景仙等人也算是。
文官晋身与武职上述类同,除了制举、荐举、袭荫等以外还有议叙的名目,即所谓的清望官,沿袭自古代举贤良方正的九品中正制的遗风,即皇帝特别征辟在乡在野的名隆贤望的人士为官,并招众大臣评议授官的制度。
有部架空小说《新宋》里的那个石越的崛起就属于这个类型。这些人往往也是构成清流的重要力量,对舆论导向的影响,连皇帝也无法忽视的。
因此许多人,都流行在临近长安的终南山隐居修炼,以待获得名声迅速流传到长安,引起重视被天子征召的机会,被时人讥讽为终南捷径,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终南捷径”的典故。
因此这般下来,因为不同的出身经历,就在军队中,自然形成了不同利益的派系,而我和我的那些部下,勉强都算是突飞猛进的速成累进派或者事入幕派。因此除了象韦韬那般生死里博出的默契和交情外。与北军五虎那些即得利益的,累勋袭荫的世家子弟看不对眼,也是再正常的事情了。
因此,武试也成为我的一大契机。
借重新整编之机,将部属打散了分配,这些战场上活下来的便是骨干,顺便也清理一下军中可能出的山头主义派系矛盾什么的,更有利我比较牢靠的控制住局面。
武举还有一个好处,这些武举子充实龙武军的同时,也另一形式往军队里掺沙子,削弱冲淡军中个人带兵出来的擅专独断的影响力,至少在表面上也可以减少我梁某人任人唯亲,一手遮天的为人口实,于公于私,也可以让那位太上皇更放心一些。
但同样,重建龙武军,由于老皇帝的重视,不但大量扩制,还恩准特开武举乡贡拔健勇为将士之备。因此也有许多人谋钻起这举士的门道
虽说朝局经过了番重新洗牌,错综复杂的厉害干系,暂时还扯不到我头上,但诸多派系中想为自己子弟谋个好出身的却是大有人在,毕竟认为禁军没有上战场的风险,又容易接近皇帝获得晋身的想法也很有市场。
托请承情的几乎把主持日常事务的韦老二给堵的,不得不深入简出的。连我的门房都塞了一大堆的拜贴。
他近日为婚事忙的屁滚尿流,这一路下来,受到我和阿蛮成事利好消息的刺激,他和那位大夫千金的事情总算在韦老头北上前,两家敲定了来下来,但是他那为准岳父是出名的饱学老学究的,对礼仪体统看的特别重,连带这各种仪礼细节,都特别讲究严谨慎行,严丝合缝的,连带这韦老二也叫苦连天。
好在韦老二宰相老爹和御史中丞大哥的背景足够硬,我也是恶名在外,还没人敢摆资历身份,或者表达出什么出格要求,或者不够恭敬的态度,最多也就是套近拉个人情。
而且虽然是武举乡贡试,但实际的水准已经不亚于兵部尚书的主持的京试武科了。用我的话说,就是身为天子亲军,自然武艺才略俱考量要高人一等,哪怕是当个什长,也要有能当校尉使的水准纭纭。
而且唐代的科举进士,只是初步获得为官的资格,必须要通过吏部的考揭试(类似于职业专长取向考核),测过“策论”“判词”等内容,才能放职事官
所以我干脆力压众仪,将那些新进的士子们,全踢到武学去回炉再教育,也乐得清净的,虽然很是招了些非议的,但太上没发话,这一节也算揭过的。
武举还比较简单,有本事就行,两个主官坐镇,虽然不免暗中得罪的不少,但也基本防范杜绝了舞弊取巧之途。
但乘荫的想进来,就没那么简单了,作为优抚大臣子弟的手段,太上老皇帝很是封赐了一批的,这些家伙就比较麻烦了。
哪怕我不得不以签下生死状,写明父母同意,将来发生任何事情生死由天命纭纭,等苛酷的要求,才吓阻了许多人后,仍还有不少人绞尽脑汁想挤进来的。
虽然许多人,对我签生死状的做法颇有微词的,但用我在太上面前,大义凛然的话说“当今国家危难,男儿当尝思报效国家,马革裹尸亦不悔,若是把北军当作了官门混职的托儿所,那还是乘早滚蛋的好,战死沙场总被死于我的军法的好把”
是得颇以为然,这话被刻意传了出去后,又是哗然一片的,吓退了不少。
最后那些还能够承荫进来,也没轻易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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