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逍遥武烈侯。”
宝鼎笑而不语。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却是永远的秘密,这件事背后的秘密就不能说。秦王政不想让老秦人控制军队,而宝鼎也必须明智地做出让步,兄弟间该妥协的时侯就要妥协,一味地针锋相对必将延误统一大业。
“中原一带的军队统率基本上都是关东人和楚人。武烈侯打赢了,功劳都是关东人和楚人的。”桓齮抚须说道,“大王此刻授你护军中尉一职,其用意一目了然啊。”
“蒙武不堪大用,冯毋择平庸之才,至于南边的魏起则与你有深仇大恨,你能指挥谁?”司马锌摇头叹道,“中原战场上,你能调用的只有王贲。咸阳这一招很高明,你和王贲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在后面捡功劳,好算计啊。”
“关东合纵军至今还是杳无踪迹嘛。”宝鼎笑道,“现在说这话太早了。”
“只要你到南阳,关东合纵军必然出现。”桓齮说道,“谁都知道南阳是个陷阱,你就是放在陷阱里的诱饵,假如关东诸国不趁早将计就计主动出击,那么接下来你这个诱饵必然主动挑衅。咸阳给你这个护军中尉干什么?不就是让你有挑衅的本钱吗?”
“你不想挑衅?”司马锌白眉微耸,笑着说道,“你急匆匆跑到南阳,不就是想诱使关东的合纵联军攻打南阳。你这点心思瞒得了谁?”
宝鼎点头承认,“王贲远在河内,要在黄河一线牵制赵韩魏三国军队,咸阳不可能让他南下。这一仗如果要打的话,肯定要靠关东人和楚人,但我怕他们打败了,连累了我,倒不是我不相信他们的实力,而是咸阳的事情太复杂,一夜之间朋友可能就变成了敌人,我不可能相信他们,想来想去,还是靠自己最为稳妥。”
“我们没有理由南下,你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打?”司马锌担心地问道。
宝鼎摇摇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一仗我们必须打赢,而且还要以老秦人之力独自打赢,这样咸阳的谋划就失败了,最后的赢家就是我们。现在我只有创造奇迹,才能顺利地走下去。”
司马锌和桓齮互相看看,目露忧色,但想到宝鼎在大漠上惊世骇俗的战绩,他们又把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是不是打算靠这一仗的功绩返回咸阳?”司马锌问道。
宝鼎摇摇头,“十年内,我不可能回咸阳了。”
“十年?”桓齮和司马锌大吃一惊。十年内,他们两个老家伙估计都不在了。
“为什么?这是大王的意思?”司马锌急忙追问。
“我对大王说,三年灭赵,十年一统,所以大王才给了我一个护军中尉。”宝鼎笑道,“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两位老将军面面相觑,苦笑无语。开什么玩笑?你干脆说你从此不回咸阳罢了。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司马锌长叹,“你知道你这句话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你让我们没有退路了。”
“有些事……”宝鼎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对错,但有些事不用做就知道它是对的还是错的。我肯定要离开咸阳,我只有离开咸阳,才能让老秦人赢得更多的机会,进入朝堂的机会。”
“当初你曾说,你要在咸阳开辟一块天地,你在朝堂,我们在战场。”司马锌疑惑地问道,“你现在的想法又变了?”
“我的目标太大,我只能躲到黑暗里。”宝鼎笑道,“你们拭目以待吧,再过几年,老秦人一定能出一个丞相公。”
“那我们就要在战场上赢得更多的胜利。”桓齮说道,“但武烈侯的承诺根本没办法实现。三年灭赵,你认为这个有可能吗?”
“当然有。”宝鼎说道,“前提是,我们要把韩魏拿下,要把楚国压制得动弹不得,还要把齐国打得不敢出头,否则,关东诸国肯定要合纵救赵。”
“韩魏是赵齐楚的屏障,打韩魏,齐楚必然要出兵。”桓齮叹道,“武烈侯有意诱使关东诸国合纵抗秦,试图一战击败对方,以确立我大秦在中原的优势,但武烈侯是否看到,我大秦主力都在太原,随时可能进入河北作战,而中原军队因为实力不够只能据险而守,如此一来,这一仗就没有胜算了。”
“河北战事一旦再起,我们也要北上太原,没办法帮你。”司马锌说道,“靠你一人之力,如何击败合纵军?”
宝鼎笑着摇摇手,“河北今年无战事,今明两年的战事都在中原。”
“消息准确?”司马锌吃惊地问道。
“我既然去了中原,当然不会让河北再起战事。”宝鼎笑道,“这一次你们可要帮我,否则我没办法创造奇迹。”
两位老将军一口答应了。
宝鼎既然与秦王政相约十年一统,那老秦人就不得不拼命了。现在整个关东战场上最高官长就是武烈侯公子宝鼎,虽然他没有战场指挥权,也不是大军最高统率,也无法干涉地方政务,但他只要得到老秦人的全力相助,与老秦人一起攻城略地不断拓展疆土,那么每一块新领土都将变成公子宝鼎和老秦人的权力和财富,未来一旦美梦成真,咸阳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
“大王决意要在春耕之后攻打河北,最迟在七月前后发动进攻。”宝鼎说道,“这样算起来,你们大概在五月底就要北上。我的意思是,你们能拖就拖,只待关东诸国合纵成功,中原形势剧变,河北的仗就不会打了,你们随即进入中原作战。”
“武烈侯,那你的时间就非常紧张了。”桓齮抚须叹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有把稳促成关东诸国的合纵?楚国历来是合纵军的主力,但自考烈王和春申君死后,令尹李园把楚国政局搞得动荡不安,而赵国又连续两次击败我们,这种情况下,楚国即使有合纵之心,恐怕也不会很积极,所以我估计这次关东合纵困难较大。”
“关东诸国前几次合纵,一次是因为赵国到了亡国的危急关头,一次是因为魏国被秦军打得岌岌可危了,关东诸国迫不得已,只有合纵抗秦。”司马锌说道,“这一次赵国连续两次击败我们,关东形势一片大好,你可以想像一下,那些心怀鬼胎的各国大王们会积极合纵?”
宝鼎皱眉沉思,觉得把促成关东合纵的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楚国身上的确不可靠,假如被老太后和大王夫人忽悠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计将何出?”宝鼎虚心求教。
“打韩国。”司马锌毫不犹豫地说道,“韩国最弱,打韩国最有把稳。韩国告急,赵魏两国势必着急,他们会催促楚国加快合纵步伐,另外他们也会向齐国求助。”
“刺杀魏王。”桓齮说道,“不在乎是否成功,关键是要造成我大秦决心吞灭韩魏两国的假象。李园也可以刺杀,但要光明正大的刺杀,明确告诉他,我大秦就是要杀他,逼着他积极合纵。”
“齐国呢?”宝鼎问道。
“齐国一贯保持中立,拒绝参加合纵,但以防万一,可以利用齐国宗室田氏和外戚后氏之间的激烈矛盾,设法挑拨离间一下,让他们自相残杀,陷入内讧,忙于内斗,如此可确保齐国不会参加合纵。”司马锌建议道。
宝鼎微微点头,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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