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率兵冲昆狼匆匆赶来禀报。
虚连眼角抽搐道:“是啊,汉军快不行了!加把力拿下沮阳整个幽州都将成为我们的牧场!”
“大王目光长远啊!”置落罗欲哭无泪道,本想占个便宜,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帅只想搜刮一番赶紧返回草原。族人伤亡太大了,昨天还嘲笑素利今天……唉,倒是有些羡慕莫护安了虎即使病了,也不是轻易触怒的!”沉没寡言的日律推演点点头,以示赞同此话。
虚连哈哈大笑:“高勇曾对手下人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肯舍才能得!既然你们愿意守着苦寒的草原,那本王就当仁不让的盘下整个幽州了!”
“大王自便只要让鲜卑抢掠几日便可!”
虚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旋即目光移回沮阳那里的厮杀仍在继续,火光中清晰可见不断有身影跌落……
乌洛兰神色黯然呆的着沮阳喃喃自语道:“仅仅一天伤亡就超过三万,仗打到这个份上匈奴已经输不起了,可是汉人呢……”
“你嘟囓啥?”昆瞥一眼乌洛兰,嘴巴不自然的抽*动起来。
同一时刻,站在营寨内顾四周的胡掖狼骨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暮色中的群山环绕犹如扑面而来的洪水猛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凛冽刺骨的寒风沿着山谷沟壑迅猛刮过,吹的帐篷抖动不止。行走一日的匈奴族兵纷纷钻入毡帐呼呼大睡,看不到草原的宽广,心情也随之憋屈。而习惯于奔驰在平坦草原的匈奴族兵,面对山间小路叫苦不迭。几万族兵被迫分成十余股,好似一根根脆弱的面条,随时会断成数节。
然,相比于走路,更让胡掖狼骨耿耿于怀的则是神出鬼没的高勇军步卒。曾经发现敌人踪迹,可追着追着就没了踪影。搞得匈奴族兵怨声载道,士气日渐低落。自离开汪陶已三四天,遭遇高勇军也有十余次,可真正交手仅三次,且敌人一触即退,根本不给包围机会。由此,胡掖狼骨愈发感到事情诡异,一边派人确认后路畅通,一边缓缓推进,一边又在进与退中犹豫不决!
“左大,按照这份地图来看,再翻过两座山就能到达平城了!那里有汉人修筑的道路,直通广武、阴馆。”
“地图不假,只怕汉人早有防备。”胡狼骨低沉道。
“区区一座万余人的平城不足为惧,小的愿为先锋,替左大将拿下平城!”
胡掖狼骨凝眉沉思片刻,犹豫的神情再度坚定下来,“连夜出发,打汉人一个措手不及!”
平城紧邻广武城,重要性虽不如雁门郡核心的广武城,可借助四通八达的地利,仍然成为雁门郡内第二大城池。匈奴人仍然用旧眼光判断,低估了汉人的恢复能力。作为连接北疆汪陶的枢纽,平城在高勇收复并州的短暂时间内迅速发展,从黑山贼撤退时的一千来人猛增至两万余人,合三千四百余户。人口增加使得城池扩建,而作为规划中北疆的第二道防线支点,平城的修筑标准比肩沮阳。十丈城墙、三寸厚的铁城门、还有独特的内外双城,几乎将四条山脉交汇的平原彻底包裹,城门即谷口!
自胡掖狼骨进入山区开始,平城作为口袋阵的支点,百姓早已先期撤离,在大军进驻后,也仿效沮阳改装成要塞城池。十三机步师、九十五步兵师还有整整八个暂编师,是仅次于马邑、剧阳的第三大重兵集结地。
“都打起精神,平城是支点,是核心,是整个并州战役的关键!作为本城最高长官,我不希望出现胆怯、临阵脱逃之情况,相信诸位也不会做此遗臭万年之举。但是,为防万一,我还是决定留下一个营作为督战队,但凡擅自脱离防御阵地者,格杀勿论!”滕敖冷肃扫视各师师将,“当然,平城驻军以暂编师居多,而匈奴实力犹存,即便有正规军顶在前面,厮杀起来伤亡也决不会小。因此,本将特别请调了三个医护营,保证全城将士后顾无忧!”
“誓杀敌寇,保卫国家!”众师将齐声立誓,但见一片将星闪耀。虽然以偏将军、少将军、牙门将军级别居多,可在滕敖这振威将军面前仍有着巨大的差距。
“很好,匈奴左大将部五六万族兵距离平城仅一天路程,为防偷袭,从即时起,全城进入战时状态。各师轮流休息值勤,主力师必须保证随时可以调动半数兵马登城作战!”滕敖猛然起身,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之上,“让咱们齐心协力,将匈奴埋葬在平城城下!”
当时间的齿轮走到兴平元年倒数第二天的时候,北疆战局突然进入到一个微妙的时刻。
匈奴、鲜卑的不懈进攻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沮阳城内死命抵挡的汉军正在逐步后撤,伤亡亦急速增加。眼看着草原勇士一次次冲上十丈高的城墙,无论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被一股豪壮的成就感感染。自信的笑容再度爬上脸颊,似乎只要再有一次进攻,大军就能夺下沮阳,匈奴也将成为幽州四五百万汉人新的主人!兴奋的嚎叫,奋力的呐喊,面红耳赤的激动,让绝大部分匈奴人、鲜卑人处于精神亢奋之中,眼中只有沮阳,只有渐渐不敌的汉军!
眼望一群人病态般的潮红面色,乌洛兰神情倍加忧郁。
“汉军的炮弩停了!”昆狼兴奋道。
“是啊!”乌洛兰轻叹一声。
“汉军的弩箭也弱了很多!”昆狼挥舞拳头道。
“差不多吧!”乌洛兰神色黯然。
“汉军的逃兵一定正在增多!”昆狼自信道。
“真的吗?”乌洛兰眼现悲痛。
“咱们肯定能笑到最后!”
“笑到最后?……唉!”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