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平整的土地。绿色麦子随风荡漾,犹如大海碧波。劳作田间的百姓就似那海中穿腾跳跃的鱼儿,欣喜着、企盼着、感动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终有余粮,家中儿孙满堂,这简单诉求却成为最为遥远的期盼,曾经离他们那么遥远。然而,随着高将军的到来,一切都变了模样。土地、平安,吃饱、穿暖。一切仿佛梦中。“也许梦中他们也会笑出来吧!”高勇如是想着。
“老哥,看这麦子长势不错,今年该是个丰收年了吧!”高勇下马步行,走到一位坐在田埂上休息地中年汉子身旁问道。
中年汉子放下水碗,打量高勇一番,见其穿着略显华贵,料想是外地来地行商。遂放松警惕,笑道:“那是自然。这边原本就靠近渭河,加上去年底长安令组织百姓大修沟渠,相信丰收不过是池塘里的鱼儿,逃不掉的!”说着,伸手向西指去,果见一条明渠延伸向北,渠内水势奔腾,灌溉着明渠两侧数十万顷的良田。“听东边来的行商说,中原大旱滴雨未下。可是真的?”
高勇点点头:“是极,土地龟裂,吓人啊!”
“唉!”老汉叹息一声,“还是咱这秦川好,有渭河养育,只要没有战乱,端的是天下富饶之地。”
“呵呵,老哥此言小子不敢苟同。先不说冀州,单说幽州三江郡,其地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比八百里秦川好出非一星半点!”
“三江郡?倒是常听人提起。可惜人老了,就不喜出远门。不过,等娃长大了,一定让他去看看,长长见识。听说奉天城离三江郡不远,倒是可以让娃试试那个士子们口中地奉天大学,现在新法令也准许庶民投考。嘿嘿。小子。老哥看你年纪轻轻,还是考一下试试。说不定能被选取,到时候光耀门楣,家人也跟着光荣哩!”
“是啊,光耀门楣!”
“可不吗?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拜高将军所赐。有了自己地田地,有了自己的房子,娃子也能读书识字,去年还在为如何活着发愁,可今年……不敢想象啊!听城里人说为了天下百姓有地种,高将军不惜根皇帝对着干,好人啊!只可惜高将军不是皇帝,否则……哎呀,小子看老哥又……呵呵!”中年汉子憨憨地笑了,因为他看到身旁的小子的注意力已经放到面前的麦田里了。
“主公!”一声惊呼传来,登时有七八人跃过来将高勇围护当中。十余丈外,原本打坐休息的家仆也一跃而起,持弩、持剑小心戒备。这一番变故,吓得中年汉子目瞪口呆,傻傻的望着人群中地青年商贾。
高勇循声望去,正看到一脸惊呆相的乐祥,不禁爽笑:“兵器收起来吧!”几人侧身退后,眨眼间又恢复到刚刚的模样。
高大的乐祥迫不及待的下马奔近,单膝跪地道:“长安令乐祥拜见主公!”
高勇抬手搀扶,笑问:“你不在官署处理政务,跑道外面做什么?”
乐祥道:“长安已有两月滴雨未下,属下担心远离河道的田地因旱减收。故带人巡视一番,看看能否寻得方法解决。”
“旱情如何?”高勇皱眉问道。
“不乐观,渭水流域尚无大碍,可长安以东至蓝田旱情逐步加重;向西至陈仓也出现池水剧减。幸好年初修建不少蓄水池塘,百姓用水尚无问题。但据老农户估计,今年丰收已然无望。”乐祥声音有些沉重。
高勇点头道:“此事我已知晓,一路西行发现河南、弘农皆有不同程度的旱情。政务院正在制订应对方法,准备从三江郡调运粮食供给长安一地。你须着手统计,预估出所需数额,也好统一调配。长安城内的粮仓修建完毕了吧,此番调运的粮食数量不会少,别到时装不下浪费了!”
乐祥闻言大喜:“如此长安三辅近百万百姓有救了!此地酷热,还请主公入城歇息。”
“罢了!本想绕长安转一圈呢。走,入城。想必待处理地事件又有一大堆了!”
直到高勇一行人离去,中年汉子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高将军?真的是高将军?高将军居然跟老黑说话了?”
这时,一名少年斜挎小布包沿着田埂走到汉子身边,见汉子恍惚失神,急切道:“爹?爹?咋了?”
被少年呼唤,汉子打了一个激灵,一把将孩子抱住热泪盈眶道:“娃,大恩人高将军跟你爹说话了!跟你爹说话了!哈哈,走回家,让你娘烧肉,咱家得好好庆祝一番!”长安城可以用日新月异形容,去年的破败早已没了踪影。大街上重新铺平的青石板,沿街墙壁也粉饰一新,曾经遭到焚毁的房屋也重建完毕,抽签取得资格入住的百姓无不笑逐颜开。当然了,也有一部分百姓在抽得幸运签后转手卖出。城内区域划分除了沿袭旧有体制外,还悄然向奉天城靠拢,使功能区愈加完备,也开辟出几块绿地池水,作为休憩之用。
一入城内,除了喧嚣熙攘的闹市区外,还有静谧宜人的休憩区,端得生活好滋味。高勇策马缓行,饶有兴趣的打量秦川的人文风情。“照此速度发展,三五年后长安必将成为西北地经济中心、交通枢纽!长安令,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基础决定高度,你这基础打得越牢靠,将来的发展才越能无可限量。”
“得主公嘱托,祥必鞠躬尽瘁,令长安成为西北第一城!或许有朝一日能超过邺城也说不定!”乐祥憧憬道。
“邺城?哈哈,你的志向不够远大啊。记住,要以奉天城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