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亦无奈叩谢皇恩。没有权势地太尉与有权势地卫将军……
刘协坦然接受二人叩拜后,温和甚至略带谦恭道:“高将军,不知城外战事进度如何?长安乃大汉西都,早一日收复。朕便可以早一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高勇起身回禀:“截至昨日,长安已被征北军近十万将士牢牢围困。李傕及其所部约四万人插翅难飞。唯长安城高墙厚一时难以攻克,故此,臣拟围困为主。分化为辅,徐而图之!”
杨彪双眼微亮,显然已明白高勇战略地核心所在。微抬起头,给皇帝一个肯定的眼神。其实。不用杨彪暗示,刘协也能大体懂得此战术地意义,对征北军的评价又提高几分。
“卫将军之言的确实目前最优方略。怎奈朕思念心切。且先祖先皇的牌位仍供奉在皇宫之内。万一李傕不顾一切,朕恐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刘协越说表情越悲痛。看样子是动了真情。此言一出,堂上诸官亦凄凄然,许多人地家眷仍在长安城内生死未卜。
感觉到朝堂压抑的气氛,高勇微皱眉头,朗声道:“无妨,事已至此悲痛无济于事,惟有击败李傕逆贼,才能对得起天地!即如此,臣便先行告退,全力准备收复长安!”言罢猛然起身,征北军将领整齐迈步走出屋外。临出门的一刻,高勇悄然回头道:“霸陵城内仍潜伏有李傕细作,为保证皇上安全,臣已调重兵守护军营,希望各位同僚不要擅离军营,违者按叛逆罪论处!”
话音回荡,堂上鸦雀无声。许久,刘协才苦笑着挥挥手:“退朝!杨太尉留步,朕有要事相商。”
离开军营,高勇问贾诩道:“皇帝如何?”
贾诩眯起眼道:“很不简单,主公需多加戒备。杨彪也很难缠,不可掉以轻心!”
高勇微微点头,笑道:“无论如何,皇帝在手,始终利大于弊!不知此消息传到中原会引起如何反响?”
贾诩摸了摸下巴猜测道:“心惊胆战是一定的!或许其中地几家还会联合起来!”
“嗯,如此看来,潼关不能等,必须尽快拿下。而后攻占弘农直取洛阳!”
“主公的意思是……把皇上安顿在洛阳?”
高勇很有深意的笑道:“皇上要留,更要保护好。不过,前提是不得影响已经推行的制度。权衡一番,惟有将之安顿在洛阳,并以洛阳为中心划出一块专属区域。区域内实行朝廷旧制,区域外扔推广新政。”
贾诩微露思索旋即恍然大悟,赞叹道:“高!实在是高!如此即能安抚皇上、朝臣,又能实现对比,让百姓亲身体验新旧政策地好坏!”
策马奔腾,眨眼间,数百骑兵旋风般离开霸陵赶赴城外的指挥枢纽。
……
回屋歇息,李乐、胡才脸色铁青,饶是韩暹有所准备,也面色灰灰,心中愤怒自不用表。
“该死的高勇竟然如此蔑视皇上,他就不怕诛连九族?”李乐狠狠道,一拳击案,好生愤怒。
“早知如此,当日便该掳了皇帝,到哪里不是逍遥快活!反正有皇帝顶着,谁敢说个“不”字?”胡才咬牙切齿,悔不当初。
“后悔何用?部曲拼光了,说啥都白费!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吧!”韩暹努力保持镇定,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这一点早在当年河东郡的时候便已知晓。
李乐苦笑:“有何办法?兵马一少,你看皇帝对俺们地态度……哼!真应……唉!”拳头捏得嘎嘣响,却只能无力兴叹。
胡才细眯起眼沉声道:“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吧!”
“走?”韩暹斜胡才一眼,“往哪里走?没听高勇撂下话?谁敢踏出营门只有死路一条!”
“高勇真敢如此?那可是皇上!”李乐仍然不信。
韩暹冷笑道:“天底下怕是没有高勇不敢干的事!”
“那……”二人同时望向韩暹。
韩暹压低声音道:“等!等到有人熬不住跳出来打头阵!”
另一侧,退出皇帝屋寝的杨彪、杨奉并肩而立,看着营墙外整齐移动地枪尖。
“杨公,皇上真要忍耐?高勇如此跋扈,比董卓不逞多让!万一……”杨奉对于董卓地恶行记忆犹新,说到此处仍不禁打个冷颤。
杨彪面如止水,惟有目光深邃。“董卓?不及高勇万一倒是真地!”
“杨公何出此言?”
“高勇外刚内柔,心思细密。看似粗狂跋扈,实则隐藏心机!今日只不过是试探,看皇上是否有容人之量?看官卿心思几何?看你我二人的表现?”
“噢?难道说高勇借机观察我等?”杨奉惊讶道。
“不错!细致观察,谋定而后动!杨平西,兵韬战阵,吾不如汝。但这朝堂之事,汝不如吾!想不到高勇不仅精通兵法谋略,连朝堂上地明争暗斗也清楚非常,此人厉害!唉,如此人物,当初怎么就跑到辽东边地去了呢?”
“杨公,忍虽无妨,可若高勇咄咄逼人,下官怕……”杨奉面现隐忧,视线移向不远处的白波军驻地。
“安心!高勇不是董卓,在大原则上不会突破底线的!如若白波军忍受不住……呵呵,有人投石问路岂不快哉?”杨彪露出隐晦的笑容。
杨奉一愣,旋即领悟道:“难道皇上要……”
杨彪感慨道:“皇上年纪虽轻,却也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