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外交部长办公室内,布尔松正是与里宾特洛甫交换着条件。
或者说是德国在提出条件,而布尔松并不认为借道挪威和瑞典需要向德国付出什么条件,虽然德国在挪威和瑞典有不少的利益,但那毕竟不是德国的国境。在布尔松看来,通知德国就是尊重,但显然里宾特洛甫打算利用这个难得的阿拉斯加有求与德国的机会提一点条件。
“但是,不可否认,布尔松先生,你们大军过境,我们无法保证你们最终是否会危及我们在北欧的利益。我们必须得到保证”里宾特洛甫并没有死心。
“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并不相信我们只是过境,你们怀疑我们的过境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是这样,是否又可以理解为德国与阿拉斯加缺乏信任呢?”
“至少我们的友谊无法得到约束,我想一个具有效力的盟约会加深我们双方的信任。”
布尔松闻言哈哈笑道:“里宾特洛甫先生,我记得敝国总统曾经说过,需要约束的友谊本身就存在问题吧,为何你们一定要让友谊用文件来约束呢?这将让友谊完全变质。我们已经非常尊重德国了,也请德国给于朋友一点尊重,也是给予你们自己一点尊重。”
布尔松说到后面一句,语气却是突然一冷,显然对里宾特洛甫的要求有些不悦了。
里宾特洛甫愣了一下,想起希特勒的交代,只能讪讪的道:“布尔松先生,你知道你们过境的军队不是一千两千,而是数十万,我们愿意尊重你们,但事实上,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完全能够控制整个北欧了,至少你们除了军队过境后,以后必然还要在北欧保留存在,因为你们还需要经过北欧对你们进入芬兰的军队进行补给和物资援助。”
布尔松沉默了一下最后道:“我只可以承诺,在挪威和瑞典我们保留的军队不会超过三千人,且只用于维持我们向芬兰进行物资运输的中转,确保通道的畅通。但我们对挪、瑞两国的内政外交军事没有任何野心,这个承诺已经是我们对德国最大的尊重了,而且不客气的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就借道事宜与你们进行协商,毕竟挪、瑞两国现在是主权国家。除非德国打算阻止我们,里宾特洛甫先生,你们有这个打算吗?”
这近乎质问的话,让里宾特洛甫意识到,想要以此提条件与阿拉斯加进一步深化合作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再纠缠下去,就极有可能让双方发生误会了。
因此此里宾特洛甫考虑半晌后,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可以保证不会让英法在北欧获取利益,我们不会对你们的过境有任何阻拦行动。”
布尔松脸色一松,沉吟片刻道:“四个承诺,一,我们不会干扰德国在北欧的任何利益;二,英法的正常利益我们同样不会干扰,但我们可以保证英法军队不会在北欧登陆;三,只要通道畅通,我们不会在除芬兰外的北欧任何一地常驻超过三千人的军队。四、若挪、瑞两地出现任何阻拦我们行动或者危及我们运兵及物资补给通道的不友好行为,第三条承诺作废,但我们仍将确保第一个承诺。”
里宾特洛甫马上说道:“第四条,若挪、瑞两国出现任何阻拦你们行动或者危及你们运兵及物资补给通道的行为,你们可以在该两国常驻可确保你们通道安全的大规模军队,但其行政和治安将由德国接管,以确保我们在北欧的利益不受到任何侵犯,答应这一点,那么布尔松先生,你们现在可以运兵了,而且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登陆行动不会遇到任何麻烦,即便英国要阻拦,我们德国也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布尔松心里却是暗笑,里宾特洛甫念念不忘将阿拉斯加绑在德国的战车之上,前面所说的接管北欧政权还可以接受,后面那个所谓的如果英国阻拦,德国也愿意提供帮助,就是想在事实上形成德阿军事同盟的做法了,布尔松自然不会上这个当了。微微一笑道:“前面一个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们的登陆,若遭到英国及其盟友的阻拦,我相信我们阿拉斯加有能力独自解决,不需要德国提供帮助了,只能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里宾特洛甫闻言心里暗叹,阿拉斯加对德国的戒心出乎意料的强啊。但是没有办法,答应在出现问题时让德国接管北欧政权,看来已经是阿拉斯加人最大的让步了,过犹不及,再争下去,对德国没有好处,现在的阿拉斯加是德国必须交好的过象,万不能真正得罪。
“只要你们说服挪、瑞两国,我想你们可以马上开始运兵登陆了”里宾特洛甫点头微笑道。
布尔松也是心里落下一块大石,站起来与里宾特洛甫伸手一握,呵呵笑道:“现在我们的士兵也许已经出发了,至于挪、瑞两国,他们不会阻止的。”
卡拉干达州,这是位于苏联哈萨克斯坦加盟国中北部的一个面积最大的州,面积达四十七万平方公里,该州地形大部分为中等高度的起伏平原,平原上的许多地方散布着山丘,有时还能见到较大的山岗。该州东北部的土壤多为栗钙土,西北部是浅栗钙土,中部是含有大量碎石和卵石的多石土壤,南部荒漠和半荒漠地区则是灰色和浅灰色漠土,其中常常夹杂着大量碱土、盐土和沙土。州内几乎没有天然树林,大部分地区是长着针茅草、远东羊茅和艾蒿的草原,这些草原在6月份便会因草的枯死而旦灰褐色。
可以说该州是个严重缺水的地方,该州地表水很少。夏季,大部分河段会变浅和盐碱化,有很多会完全干涸。也正是因为严重缺水的原因,使得这个面积最大的州人口却极为稀少,全州总人口目前还不到百万,且这还是因为卡拉干达煤田的兴起带来了不少人口,并在首府卡拉干达市一带兴起了一些新城镇,否则该州人口还要更少。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地方,有人居住的地方不过十余处,几乎数百公里都难看到一个村庄。
扎雷克村,这算是这片土地上历史较为古老的一个村庄了,位于横桓哈萨克中部的哈萨克丘陵中央,周围是这片地区少见的土坡山陵,这些山陵不高,就像是地表上突然隆起了一个个土堆。
村庄里生活着不过数十户人家三百多人口,依靠着丘陵处还算不错的草原,他们还勉强可以不用到处游牧,大多数时候,他们就是将牛羊圈在这片草原当中。
冬冷少雪是这里的特点,但也正因为少雪,到了这个季节,也算万物复苏,地表上可以看到草原透露出一抹青绿了。
扎尔巴耶夫带着孙子宽迪克坐在丘陵土坡上,望着前面低坡草原上数十头牛羊,心里却在叹气,以前,这些牛羊就是家里最大的财富,可是现在这些牛羊,更像他们在代养,到了牛羊有收成的时候,就会有工作队来把那些羊毛收走,将牛牵走,给自己几张票,然后,就凭着那几张票再去领取一家人生活所需,当然那点东西根本无法保证一家人的生活,有时候,他们不得不偷偷的以中途病死或走失为由藏起来几头牛羊,幸好,这个村子的人都是沾亲带故,每户人家也都只能这样做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所以没有人去告密,否则,也许他们这个村子早已经消亡。
扎尔巴耶夫愣愣的出神,在心里思考着今年该藏起几头牛羊才不会让人起疑心,在他旁边,只有四岁的孙子,却是高兴的在他身旁撒着欢,翻着跟斗。有时候扎尔巴耶夫很羡慕自己的孙子,小小年纪,不知道什么叫生活的困难,不知道什么叫压力,什么叫烦恼。
宽迪克,就是高兴的意思,可是当他长大以后,他还能高兴吗,也许就跟家里现在的大人一样,每天都要发愁生活的艰难吧。
其实也只有四十岁的扎尔巴耶夫在这些年里老得很快,看上去跟六十岁的老人都没有多大区别了,记得年青的时候,沙俄政府虽然也不见得多好,也很困苦,也曾经缺衣少食,所以当十月**的消息传到村里后,对那个宣传为代表工人、代表农民,将会为工农带来更好的生活的新政权他也曾由衷的高兴和期盼。
但谁曾想,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灾难却降临了,现在的日子比沙俄时期还要难过。因为自己的财产都无法自由支配了。以前再困难,熬一熬也能过去,但是现在有时候都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熬过去,工作队一来,把一年的收成收走,留下的却是一家人生活半年的东西都不够。这些年,这地里几乎能吃的野菜都要被挖光了。再过两年,他们连野菜都要挖不到了。
“爷爷听说东边打仗了,打仗好玩吗?是不是跟我们平时玩的那样让人兴奋。”宽迪克也许玩累了,连滚带爬的坐到了扎尔巴耶夫身旁,问了一句让扎尔巴耶夫也意外的话。
村里的小孩子经常拿跟小木条什么的扮将军,扮司令玩打仗的游戏,对他们来说,那确实是一个能让男孩们兴奋的游戏,但是真实的战争,会好玩吗?
扎尔巴耶夫溺爱的摸了摸宽迪克的小脑袋叹了一口气道:“小宽迪克,真实的战争只会让人悲伤,只能带来更大的灾难那不是游戏”
“那为何什么他们要打仗?”宽迪克偏着小脑袋迷惑的道。
扎尔巴耶夫遥望东方,也许有千余公里吧,那里现在应该正是炮声隆隆的时候,听村里的领导说,邪恶的资本主义吸血鬼们又要来抢夺大家的土地,掠夺大家的财产了。但是事实是什么样的呢?扎尔巴耶夫也不知道,他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年青的时候他也曾去过阿拉木图那样的大城市,前两年他被工作队征召也曾去过东部边境帮军队修建仓库、工事、道路,曾站在河岸边,看过那座听说是邪恶的侵略者从哈萨克人手里抢走的塞米巴拉金斯克矗立在西岸,远远的都能看到数十层的高楼大厦直耸云端,听说那里的人生活要远比这边好,只是他们都是靠剥削得来的。
但是扎尔巴耶夫非常疑惑,他们剥削谁呢?如果只是少部分人生活过得好,也许可以理解为少数人剥削了大多数国民,但他知道,那里生活过得不好的才是少数人,他就纳闷了,多数人剥削少数人,那能剥削多少?少数人的收成如何维持多数人的生活保持在高水平?
他们不能轻易的越过额尔齐斯河去往西岸实地看一看,所以一切都是问号,是未知,扎尔巴耶夫曾在每年生活最为困难的时候想过,如果是这样的生活,他情愿去那个邪恶的国家接受他人的剥削。
现在邪恶的侵略者,剥削者向“伟大的苏联”开火了,他们要来夺取更多的土地,要来掠夺剥削苏联人民的财产了,剥削者真的来了,扎尔巴耶夫却又更加困惑了,难道他要欢迎这些侵略者吗?他们为什么要向苏联开火,是为了夺取更多的土地,或者只是为了来掠夺他们的财产?
就连扎尔巴耶夫也有些弄不明白了。
“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小宽迪克,你要知道,大人总是有很多烦恼的,现在你还只是小孩子,你要珍惜,等你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烦恼。那时候,你也许会知道为什么大人会要打仗。”
宽迪克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偏着脑袋似乎很难理解爷爷的话,但是看到爷爷似乎真的有很多烦恼,额头上皱起了几条深深的纹路,他很乖觉的点了点小脑袋。
小孩子总是容易忘记所有的烦恼和问题,不过坐了片刻,宽迪克又站了起来,绕着扎尔巴耶夫咯咯笑着翻起了跟斗,最后似乎还不过瘾,站在坡顶,还趴在扎尔巴耶夫背上,想要踩到爷爷的肩膀上站得更高。
扎尔巴耶夫望着可爱的孙子,似乎也是烦恼尽去,双手在后面一托,直接让孙子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宽迪克双手搂着爷爷的额头,保持自己的平衡,正准备左右摇晃两下玩耍,却突然一动也不动了,他的眼睛,看向远方,他看到那里突然间似乎沙尘漫天,而且这股沙尘似乎速度很快,转眼间,向着他们这里越来越近。
“爷爷,那是什么”当几个漆着黄、灰色的铁盒子突然从沙尘中显现出来时,宽迪克突然尖叫了起来。
“什么?”扎尔巴耶夫听到孙子尖叫,不由抓稳孙子的双脚,让他保持平衡,然后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向着孙子手指的地方望去。
此时这股沙尘正快速接近他们所在的山坡,足有数十辆钢铁怪物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隐约中还能看到怪物的中央还有人的身影。
“这是战车”扎尔巴耶夫去过边境前线,看到过这样的战车,有些国家称为坦克的东西。
这是要去前线的战车部队吗?可是为何他们是从南边来的,而且他们为何要往这里走,去前线不是这条路,他们应该向东,往这里走,往北是去卡拉干达市的。难道侵略者已经打到了卡拉干达吗?不可能,如果是那样,扎雷克村早就应该知道了。这里离卡拉干达市并不算太远,虽然这里不是公路边上,但大事情,卡拉干达的消息很快就能传过来。
“爷爷,那怪物上面都有一面漂亮的小旗”宽迪克突然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小孩子的视力总是那么好,对新奇的事物也总是那么好奇和注意。
扎尔巴耶夫正在纳闷这到底是哪来的部队,听到孙子说看到了漂亮的小旗,连忙说道:“宽迪克,告诉爷爷,那面小旗是什么样的”
宽迪克骑在扎尔巴耶夫的肩膀上,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道:“小旗太小了,太远了我看不太清,不过不是一种颜色,好多种颜色呢,咦……中间好像是三个蓝色的圈圈……”
什么?扎尔巴耶夫听到三个圈圈时,突然大吃一惊,浑身冷汗直淌,好多种颜色,中间是三个蓝色的圈圈,那是东边那个国家的国旗,也是军旗,在前线他曾经看到过很多次,黄、白、黑三色横条作底,中间三圈蓝色北极星,绝对没有错,在苏联绝没有哪种旗帜是有三个圈圈的,而且在苏联,不管什么旗帜,基本上都必然有单色大红作底。
阿拉斯加人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吗?这里离前线可是上千公里……
“快走我们快回村里”扎尔巴耶夫这时已经顾不得思考为何阿拉斯加军队居然已经出现在这里了,也顾不得那些正在低坡草原上啃着嫩草的牛羊,直接将宽迪克从肩膀上放下改为背在了背上,抱紧宽迪克双腿便往北大步跑去,往北下了坡就是他们世代生活的扎雷克村了,一定要赶在前面通知乡亲们,侵略者来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