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已经竖起了模范营和独立师的大旗,由于报纸杂志长篇累牍的宣传,独立师定会被日军当成我军的主力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激怒他们发起攻击。属下考虑福田师团高速而来弹药携带量有限,于是干脆激他一下让他打个够,等他打得差不多了就撤。”
朱培德提醒道:“适可而止,千万不要过于激怒日军,否则他们很可能会拿平民出气。”
“我倒不担心日军拿平民出气,我军尽数撤退之后,日军已无挑衅之目标,断不会对我平民太过野蛮,否则国联方面不好交待。我现在担心的是留在济南城中交涉署的膺白兄和公时兄,担心他们人格受辱啊!”蒋介石忧心忡忡的说道。
朱培德低声开解几句,就听到前方发回的报告,日军在济南城北向黄河北岸发起猛烈炮击,紧接着,胡家林的电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并言贺耀祖将军四十军已开至大王庙一带,炮兵正在构筑阵地。
安毅想了想立刻向蒋介石建议:“校长,城南区域已经没有其他部队了,恳请校长与总部机关立刻撤离党家庄,南下泰安,在目前的形势下,暂时把总部设在泰安更为安全,更为稳妥。否则,学生担心日军很快得知我总部之所在,到时候突然集结兵力掉头东来实在麻烦,要是不打被敌追击徒增损失,要是我军忍无可忍奋起还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很可能就白费了。”
“安参谋长说得对,恳请校长立即南撤。”陈立夫和陈布雷也上前规劝。
蒋介石想了好久才点点头:“好,撤吧。”
与此同时,位于济南东面龙山车站的第二军团司令部在安毅再三要求下,做好撤退准备的陈调元将军也下达了撤退命令,司令部和三十七军两个师立即行动起来,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赶至济阳以南九公里的胡家渡口,用了一个多小时,尽数渡过黄河,最后渡河的警卫团一个连根据安毅的命令,忍痛将三十余辆轿车和卡车付之一炬。
陈调元将军刚刚进入济阳城,日军约一千五百官兵突然出现在南岸胡家渡口,无法渡河之后恼羞成怒,向北岸开枪开炮十余分钟。消息传到二军团指挥部,上下一片哗然,人人惊呼好险。
乘坐火车南下泰安的蒋介石面对地图,细细核对各军位置,随口询问安毅在哪儿?朱培德上前低声回答,在党家庄安毅就没上车,已到前线视察去了。蒋介石一听立刻生气地站起来,大声批评安毅身为前敌参谋长竟然不知轻重以身试险,命令身边将校立刻联系安毅,让他马上返回泰安。
此刻安毅已经飞马赶到胡家林的地下指挥所,独立师方圆两公里的阵地,被日军火炮轰击得面目全非,铁路两旁的山丘被削低一层又一层,大片的树木仍在冒出熊熊烈火,但是河面所有船只均被革命军各部弄回北岸,无法渡河的日军只能一轮又一轮地隔河炮击,用机枪扫射,将北南阵地上的一面面青天白日旗打得尽数消失。
安毅刚到不久,路程光率领独立师师属各部赶来,看到千疮百孔的阵地大吃一惊,安毅却在路程光耳边低语一番,路程光频频点头,连忙离去。
日军炮火和机枪射击停止半小时后,前方观察哨报告敌军有撤退迹象。安毅立即命令各团机炮营沿交通壕前出,十分钟内向敌军进行五分钟的火力反击,与此同时,四十军将士也突然进入西面五公里长的阵地协同作战,七十余面战旗再次插在阵地上。
南岸的日军看到北岸突然出现的变化,立刻停止撤退,再次进入攻击准备,北岸独立师和四十军的炮火、机枪突然怒吼起来,等待多时的十八门克式火炮和三十六门法式迫击炮第一轮齐射,就将敌军阵地炸得硝烟弥漫,火光熊熊,三百余名匆匆进入阵地的日军官兵络绎倒下。
日军师团长福田惊闻巨变,勃然大怒,命令日军集中优势炮火摧毁北岸独立师和四十军的炮兵阵地,并紧急致电青岛方面派来飞机援战,并命令想尽一切办法搜集船只,准备渡河强攻。
五分钟的炮击之后,独立师仅收起军委颁发的飞虎旗、五面团旗和模范营旗帜,四十军也仅收起各师战旗,毛秉文将军率一万余名官兵飞也似地撤离阵地,开赴北面的临邑、禹城一线,安毅率领所部快速向西,急行军回到济阳城西开元寺休整,日军的炮火对北岸进行连续两个小时的间歇式覆盖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徒劳无功地停下来。
经此一战,日军对安毅独立师和贺耀祖第四十军恨之入骨,两日后,日军从各种渠道得知,革命军在济南的行动大多采纳第一集团军前敌参谋长安毅的计策,日军从此把安毅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战报发回大本营,立即引起日本军方的高度重视,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特别成立一个小组,对安毅的成长过程以及所指挥的所有战役进行系统的分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