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镜对李如柏来说都算得比较稀罕的物什,更勿论麻生早苗,何况毛利兰先前可是极为不受宠的,要不是她悟通了,敢于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了,麻生早苗哪里有机会摸一摸千里镜,乍一看到血腥似乎就在眼前,故此惊吓了,不过,随即便脸上通红,局促地握着自己的衣角揉着,觉得自己给兰公主丢了脸面。
乖官可谓把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发挥得淋漓尽致,毛利兰既然不再摆出扶桑公主的架势,为人做事也不别扭了,他倒是不介意改善一下关系,从公来讲,扶桑毛利家那也是几百万石的大诸侯,他手底下还算得用的势力,说个难听的,日后毛利家说不准就姓郑了,只要毛利兰给乖官生下儿子,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儿,从私来说,毛利兰也是美人儿,健康、高挑,尤善弓箭,带着一丝天然野性之美,人家姑娘放下架子来,你自然不好端着个架子,毕竟,也是自家的女人不是。
故此,乖官不介意这时候给毛利兰一个面子,笑着就说:“兰姬,你身边的侍女倒是有些可爱”旁边李如柏可是正儿八经大家公子哥,对大宅门里头的龌龊事儿了解的多了,要知道,他可是兄弟姐妹十几个的,若加上堂兄弟,族兄弟,那真是数都数不过来,自然晓得乖官是在做什么,故此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翘,就露出个微笑,不过,随即内心深处就有些哀伤。
他不是傻子,早早就察觉到了奴儿哈赤甚至喜塔拉的意思,分明便是要把佟雪月儿送给乖官为妾,甚至,李成粱也是隐然默许的,就像是李家夫人想的那般,家中女儿没什么合适的,何况李成粱也是要脸的若让天下都知道,他宁远伯要送女儿给国舅爷做妾,这张脸往那儿搁?
所以说,要是没有李成粱的默许奴儿哈赤至于在李家就要把雪月儿送上门去么?还说什么舍妹给大都督铺纸磨墨,磨乖官裤裆里头的豆浆还差不多。
李如柏心知肚明,可却只能看着,乖官是他结拜的兄弟,虽然时日短,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觉得,乖官是真心对他这个哥哥好别的不说,让自己进京献俘,这可是能够名留青史的事儿日后史书免不得记载一句牒月,宁远伯二子如柏献俘三千与阙前,此诚盖天之功,帝祭太庙…【换了别人,能肯么?拱手送上天大的功劳啊!
自己刚回来,不过一个银丝纱罩,乖官就弄出了一份股份给自己,这可是跟皇帝和德妃合伙做买卖那便是慕天颜,邀帝宠,多大的情份,换了别人,也不能平白送上这样儿的好事可乖官眼睛眨也不眨。
这样一个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雪月儿似乎对乖官也抱有极大的好感,他李如柏又能说什么?
他内心呻吟了一声,月儿。
手指骨节紧紧一攥,发出嘎巴一声响。
他一想到这个心房就揪起来一般地疼痛,忍不住从身后摸出革囊来,打开盖子后昂首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关外烈酒顿时如一条火线一般从喉头窜入小腹,烧得浑身一激灵这才把对雪月儿的爱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短短一瞬间,李如柏脑海中像是戚家军在操练鸳鸯阵法,乱成一团麻,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时候,颜清薇从地上捡起那千里镜,凑到眼前就往下面看去。
奴儿哈赤的女直军这时候已经把妇孺完全分割开,那些蒙古男子瞧见妻女落在对方手中,一个个拼命地往前冲,问题是,像司了冒买这样的部族,虽然也挂着大明千户的头衔,到底人口少了些,大明对蒙古诸部输入铁器也一直控制的很严格,没有铁器,那么就没有坚甲,而女直军身上穿着锁子甲,欧洲叫锁帷子,这种由细小的铁环组成的柔软铁甲能够有效地防止劈砍和刺击,在这层锁子甲外头,女子军还穿着大明制式的胖袄,也就是棉甲。
大明棉甲盛行,有多种原因,最关键的是,省钱,而且棉甲对火器的防御能力不差,从性价比来说,是最划算的,当然了,跟瑞恩斯坦波拿巴身上的板甲一比,肯定颇有不如,但是一身棉甲造价才多少,一身铁甲造价又是多少,这个造价完全是无法比较的,若是给大明每一个军卫都配上铁甲,这简直不可想象。
像是女直兵这样里头穿着锁子甲外头披着胖袄,那就是穿双甲,精锐中的精锐了,几乎是刀枪不入,在百步开外火枪也射不透,而一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冷兵器时代,这样的骑兵几乎是无敌的,当然,需要强大的财政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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