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一条道了,不过,国舅是不是先把咱门八骤的店铺掌柜大伙计注此人放了?还有,屠义府屠五爷,那也是咱们三吴地界上垂名二十载的大名士,国舅爷就这么绑了,是不是给个说法啊”。
他说着,嘿嘿一笑,指着菅谷梨沙就说:“银子这些俗物咱就不谈了,这位小娘子瞧着不错,拨给在下,之前就一笔勾销了。”
大包大揽之下,他以为自己一言九鼎呢!旁边不远些,骆子章冷笑,猪脑子,八家如今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还好意思提这些话,真真是不知死活。
菅谷梨沙气得小脸儿都白了,乖官一怔,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位……怎么称呼?”
胖子不顾旁边族兄使劲儿踩他脚,笑着拱手“免贵姓张,张子房。”
乖官顿时抚掌“好名字。”说话间,眼神瞥了撇坐在上首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屠冉轩,心里头冷笑,怎么,拿这种二愣子似的家伙来试探我?
他笑了几声,就从怀中摸出一份帛书来,看看那张胖子,再看看周围众人,把手上帛书一展,就道:“只要诸位在这盟约上头画了押,一切好说,什么土地、银子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诸位以为呢”。他看看张胖子,嘴角忍不住就往一侧拽了拽,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这位子房兄,昭烈帝说过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刘备死后谧号昭烈,这句1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嘟被说三国的先生们说烂了,谁个不知谁个不晓,张胖子当下大喜,看着乖官身后怯怯眼神的菅谷梨沙就要伸手。
一只手刚伸出去,就被乖官紧紧攥住,他抬头看去,乖官眼神古怪,笑着道:“且
……”
使劲儿一扯挣脱乖官的手,张胖子哼着伸手拿过那帛书,自言自语道:“不就是画个押么,我先。”说着左手托着帛书在手掌上拿眼一扫,右手伸到腰带上摸自家常用的铜印,就要准备盖章。
他扫了几眼,突然脸上变色,浑身肥肉也颤抖了起来。
乖官嘴角冷笑,心里头就想到闻人奶奶的话“老爷,这天底下的道理啊!无非就是抽一个嘴巴子再给个红枣儿,夹到朝廷,1小到家庭,无不如此,要八家降服,光靠利诱也不成,还得立威,史家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不能只利诱,还得威胁”
这其实就是后世huā旗国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法,古今一同。
这时候张胖子身边那族兄忍不住探首过去看,看了数眼,当即脸色大变,本是一张红润的脸,顿时血色尽褪乖官笑了笑,低头弹了弹指甲,缓缓道:“诸位都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咱们还可以改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冉轩公,对罢”。
乖官拿出来的帛书上头也很简单,八家麾下商行可以在扶桑、朝鲜以及日后九州宣慰司所占领的地方经商,有一个最优惠待遇的名目,这其实也不新鲜,相当于大明的牙行或者商馆,但前面不过寥寥几条,下面的才是关键,德妃日后所诞皇子,八家要上书求立为太子。
这个才是最狠的,这么个东西一签,日后若是皇长子登极,八家怕就要灰飞烟灭。
众人看了,一个个脸上灰白,刘氏虽然方才被乖官两匣子走盘珠给震住了,可到底也在屠府上掌着财权多年了,一看众人脸色,晓得不对,迈着碎步子过去拿了帛书就走到了屠老太爷身边,屠冉轩八十多岁了,眼神不太好,刘氏便轻声念了出来,念到后面,声音也有些颤抖。
历来为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全都是血淋淋的,永乐皇帝靖难抢了侄子建文帝的座位午门血案后于谦和百官请娜王登极,是为景泰帝,八年后夺门之变,英宗复辟,于谦和一众百官冤死…皇帝那把椅子下面,全是累累的白骨啊!
这东西一签,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跟着这位国舅爷一条道走到黑,可是,历数大明皇帝,建文帝是皇长孙,仁宗朱高炽是永乐帝朱棣的嫡长子,宣宗朱瞻基是仁宗嫡长子,英宗朱祁镇是宣宗嫡长子,宪宗朱见深是英宗嫡长子,孝宗虽然是宪宗三子,可前面两个都死了,等于还是长子,武宗朱厚照是孝宗嫡长子,嘉靖帝是武宗堂弟可武宗无子,隆庆帝虽不是长子可情况跟孝宗差不多,万历帝是隆庆帝的三子,但还是跟孝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