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若转身口称主公纳头便拜,万一这位国舅爷只是开玩笑,那他南直隶双璧的名头还要不要也不过短短几个弹指的时间,石敬岩简直是天上地下兜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敢冒这个险,若真是玩笑,那他日后真不要做人了。
停了片刻,石敬岩转身,这时候,却是不敢小视这位年甫十四的国舅了,当下深深一躬,“多谢国鼻爷,只是在下微末技艺,怕是当不得国舅爷的抬爱。”说完便掉头就走,却是怕自己忍不住,到时候可就难堪了。
乖官嘴角含笑,瞧着这位南直隶双璧之一出了院子,薛五瞧他那模样,忍不住娇嗔跺脚,“你这人真是讨厌的紧,好端端的,把人家的老师给气跑了。”
暗中撇了撇嘴巴,乖官心说若真是你的老师,你会如此么?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名妓们惯用的手段罢了,只是这话不能明说,说出来未免伤感情,当下笑笑,“你这位老师我还真是招揽定了,也算是为国储才了。”
薛五闻言忍不住笑话他,“你当你是你姐夫么?说的那么好听,为国储才,哈!”说着便狠狠拿粉拳捶了他两下。
对于郑乖官,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薛五大抵也明白了,这是一个非常好接触的少年,若不是因为姐姐是德妃娘娘,怕再过几年,天下就要多了一个少年进士及第的大才子,可惜了,偏生姐姐做了德妃,倒是愣生生耽搁了他的前程。
这个时代的人时于文人的敬重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即便是薛五这般人物,也不免觉得,皇亲国戚,哪儿有进士及第来得有出息,故此暗中替他惋惜。
乖官笑笑,他从方才石敬岩脚在空中略一停顿就已经敢肯定自己能招揽到此人,南直隶双璧,说出去也很威风来着,跟那什么南慕容北乔峰似乎也差不离儿,这样的豪杰收来夹袋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薛五瞧他那表情,忍不住哼了两声,不过,引荐石敬岩本来就是存着这个心思的,她毕竟是跟石敬岩学过一段时间的,深知对方的心思,甚至对方深深藏在心中的爱慕也是清楚的很,只是对方不说,她自然乐得装傻,不然,半师半友的身份也保不住了,朋友都做不成,未免无趣了。
“对了,我这些日子无事写了一本书,要不要拿来你瞧瞧!”乖官扭头问她。
他所写的书是刻意为之的,书名叫做《青泥莲花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禁书,遭禁之烈,比什么金瓶梅肉蒲团都要严厉的多,因为通篇都是赞扬妓女的。
写这本书,自然是为了要收这些名妓的心,如今乖官手上花魁名妓以百计,还有络绎不绝远道而来的,只是,名声自然远不如,大明妓者名声响亮的,无非南北二京和扬州、苏州等这些繁华地方的,来的晚的,证明地方偏僻,地方偏僻自然质量上就要差不少,这就像是后世扶桑国的牛郎排名,北海道的牛郎自然不如东京的牛郎,这也是很正常的。
一听乖官说有新书,薛五立马儿跳了起来,“快拿来我瞧。”
乖官就从怀中摸出薄薄一本来,薛女侠一把就抢到手中,然后拔腿就往外面跑,乖官自然知道她是要拿了和姐妹们分享,未免摇了摇头,对自己算计人家的心思也有几分颇不好意思,不过再想想,似乎也没什么,起码这书自己写了出来,几十年之内,这天下恐怕没人敢禁他的书,也算是为妓者们扬名了。
而薛女侠一路小跑,却是香汗淋漓,她们如今所在之地是号称【天下西湖三十六,独一无二是扬州】的扬州西湖,陲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实际上,扬州西湖是活水,说湖倒不如说河来得恰当,和运河是相贯通的,后世乾隆下江南,第一站便是扬州,御丹能直接驶进扬州西湖去。
古代销金窟大抵都在水边,这扬州西湖正是天下知名的销金窟,两岸绣楼连绵不绝,到了下午十分,若是徜徉在湖水两侧,便可看见楼上姑娘们懒懒地起来,用竹竿挑起卷帘来,露出销魂身段,冲着窗户描眉施粉,若是看见自己中意的,假作不小心,便把手上撑篙一失手,掉下去正好砸到凯子的头上,若是能双手捂着半张脸儿假作羞涩,那便愈发妙了,保管让凯子神魂颠倒不管不顾就上了楼来,荷包里头的银子未免就得不由自主往外头飞,潘金莲就是这样勾搭上西门庆的。
如今整个南岸水边的绣楼都被国舅爷给包下来了,他国舅爷就是这大明最大的凯子,而薛五儿一路狂奔,还要大喊郑凤璋有新书啦!直奔郝文珠所在的绣楼去了,别的楼上名妓花魁们一听,顿时坐不住,这年月的名妓个个都是才女,听到人生若只如初见郑凤璋郑国舅有新书出来了,哪里还坐得住,纷纷下楼,有些耳朵尖的,直接就在楼上冲着下面喊,五儿姐姐,等奴奴来了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