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博站起来对谭延恺和朱培德说:“你们放心去,通知军队地事包在我身上。 ”
谭延恺和朱培德刚走,宋子文和李济深又到了,汪精卫经过刚才一番激动。 谨慎更加萎靡,只好由陈公博草草告诉他们事情地原委。
“那我也去造币厂看看。 ”宋子文听完后就自告奋勇要去造币厂,问问蒋介石想做什么。
“你不能去,蒋介石对你这个财政部长非常不满,不止一次让我撤换你。 ”汪精卫有气无力的说,然后望着李济深问:“任潮先生,你现在能到军队中去吗?”
“今天是没有办法了。 ”李济深还是那样慢吞吞,不急不躁地样子:“蒋介石派人把住了电报局和电话局,各个港口和车站也有人看着,肯定走不了。 ”
李济深心里其实挺为难汪蒋合作把他们这些粤籍军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汪蒋反目当然为他所乐见;但是蒋介石此举的结果必然导致一人独大。 不是蒋介石就是汪精卫,他对汪精卫过于靠拢共产党有些反感;而要是蒋介石赢得胜利。 虽然可以压制共产党,但蒋介石可比汪精卫可狠多了,恐怕到时粤军连汤都喝不上。 他难以取舍决定先观望。
汪精卫听到李济深的话禁不住一阵失望,看来没有自己的军队还是不行呀,汪精卫心里更想王懋功了。
宋子文忽然说:“我看请廖夫人去问问蒋介石,她的面子蒋介石不可能不给。 ”
汪精卫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让何香凝去质询蒋介石,
谭延恺和朱培德到达造币厂前,周恩来已经走了,周恩来走后,蒋介石、冯诡、陈立夫、庄继华就在经理办公室内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别看蒋介石在周恩来面前如此强硬,实际上他现在骑虎难下,叛乱地证据一直没找到,徐桴审理李之龙,李之龙说调舰令是蒋介石发的,由军校广州办事处欧阳钟送到他家的,随后欧阳钟被逮捕,但欧阳钟却咬死不承认去过李之龙家。
审到这里审不下去了,徐桴要求动刑,庄继华立刻反对,认为这是大案,不能动刑,不但不能动刑,还得保证李之龙的安全,如果他死在造币厂,校长就是有口难辨。 陈立夫和冯诡也认为不能动刑,蒋介石不耐烦的又派军法处孔庆阳去审理李之龙。
等他们走后,庄继华看出蒋介石现在开始有寻找下台阶的心里了,便试探的问:“校长想做到那种程度?”
蒋介石默默的看看他,没有说话。 冯诡接口道:“现在已经撕破脸皮,自然是做到底。 ”
“冯先生地到底,是指彻底分共?”庄继华问冯诡,他对冯诡有些不满,话里虽然保留尊敬却没有了亲热。
冯诡看看蒋介石后点点头,庄继华沉凝片刻后说:“分共之后呢?”
冯诡说:“之后自然是校长领导大家继续**。 ”
“冯先生说得很轻巧,可是你想过没有。 三大政策是总理提出来的,现在分共国民党就会分裂。 一军军力大约四万多人,可是二、三、四、五、六军共有军队大约五万人,还有广西李宗仁有三万人,一旦这些人反对分共,他们就有八万多人,接近我们一倍,这是硬实力;还有软实力。 如果校长彻底分共,就等于放弃了三大政策这面旗帜,放弃了总理,而汪精卫势必公开宣布校长叛乱,借总理的名号号召各军各党平叛,共产党也会趁机发动工人罢工,一军内部深受总理三大政策影响,势必造成官兵思想混乱。 战斗力也必然下降,。 综合两方面情况,我以为公开分共我们的胜算最多一分。 ”
庄继华分析两方实力时,蒋介石面沉似水,这些其实他都想过,就是感到胜算不大。 所以他不敢把事情作绝了,现在庄继华的话让更清楚了。
“那你说怎么办?”冯诡心里冷笑蒋介石已经下水了,难道你还能把他拉回去不成。
“冯先生说已经撕破脸,其实学生认为还有挽回余地。 ”庄继华向蒋介石建议道:“叛乱还是叛乱,不过要把李之龙与共产党分开,把季嘉山与苏俄分开;叛乱是季嘉山指使李之龙发动的,季嘉山是因为校长反对他地北方方略,所以他才指使李之龙绑架校长,校长此举只针对季嘉山,其他不问。 ”
蒋介石细细一想。 越想越感到这个主意高明。 照这样总理地旗帜没丢,自己也能下台。 还有汪精卫威信少地,共产党也能受到打击。 渐渐的蒋介石脸上露出笑容,他对庄继华温言道:“你跑了一夜,还没休息,你先去休息一下,睡一会。 ”
蒋介石脸色变化落在冯诡眼里,冯诡心知蒋介石被说动了,但此刻他除了提出做到底地方略外,也提不出其他方略,而蒋介石迟迟没有接受他的方略,正说明蒋介石其实是看到彻底分共的弊端的,只是一时没有好的方略,因此一直在犹豫。 冯诡心中惋惜,蒋介石既然已经决定按庄继华的方略办,再说就没用了。
庄继华刚要开口,胡靖安进来报告说邓演达要见蒋介石,蒋介石立刻站起来迎了出去。 邓演达在指挥部门口见蒋介石亲自迎出来,心中微感怪异,蒋介石对他可从来没有这样高的礼遇。
但这点怪异很快消失,他刚放下敬礼地手就说:“陈继承到学校来抓人被我拒绝了,他带人扣押了中山舰,严重和张治中在校内戒严,说是奉了你地命令?校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样作?”
“有人要发动叛乱,意图绑架我,我不得以而为之。 ”蒋介石既然决定不分共,就要把共产党与中山舰分开,也就不能再说共产党要发动叛乱了。
“谁要绑架你?”邓演达有些意外,他怀疑的看着蒋介石。
“李之龙,季嘉山指使李之龙企图绑架我去苏俄。 ”蒋介石答道。
“李之龙?”邓演达更意外了,这可是黄埔三杰之一。
“对,中山舰无故出动,问他他说是奉我地命令,可我根本不知道,随后又说是你在电话里下的命令,可又说电话不是你打的,我也想问问你,你下过这个命令没有?”蒋介石开始转守为攻。
“我下的命令?”邓演达心中一紧,以为蒋介石要向他下手:“中山舰到黄埔前我根本不知道。 ”
“我想也是,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 ”蒋介石平静的说。
“既然是李之龙受季嘉山指使,为什么要包围文德楼呢?”邓演达并没有洗刷清白地喜悦,依然怀疑的问。
“情况复杂,预防万一。 ”蒋介石说。
“那你撤围,校长,总理的三大政策不能破坏,如果你认为撤围后共产党还是要害你,我可以留下作人质。 ”邓演达态度很激烈。
“哼,我会怕他们,”蒋介石冷哼一声:“干**以来我蒋某人什么时候怕过,”说着头也不回的对身后说:“告诉惠东升解除文德楼的包围。 ”然后对邓演达说:“我是**军人,不是土匪,不搞绑票的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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