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贤郎请起。”
祁王高博态度虽冷,但对蒋源说话时倒还规范,因蒋源无官职在身,因此不得以官名称呼,而贤郎一般用作对平辈或晚辈的称呼,但高博是皇子,地位超凡,对蒋源这种无官职的草民这般称呼,不仅不算贬低,反而有抬举之意。
这一点,倒是让蒋源很是意外。
谨慎的站起身之后,便请高博入内,高博倒也不客气,蒋源说了请之后,他便抬脚跨入了蒋家小院的门槛,目不斜视,由蒋源一路带至主院的会客花厅之内。
戚氏得知高博的身份,也愣了好半天,行过礼之后,心中不免惊慌,生怕这位是专程上门来寻自家闺女晦气的,已经在腹中考虑该如何替闺女脱罪了。
“贤夫人安康,小王叨扰了。”
高博仿佛换了一副腔调般,一改那日嚣张跋扈,冷酷无情的态度,对待蒋源和戚氏倒是平和的很。
戚氏和蒋源交换了一记眼神,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不挺好一个孩子吗?怎么被你和闺女黑成了赛阎王,太不厚道了。
蒋源也觉得奇怪,戚氏慌忙去厨房烧水沏茶,蒋源则请高博坐主家位,高博的贴身太监安公公将高博抱上了太师椅,高博便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蒋源站在一边,这才问道:
“不知王爷今日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蒋源也很担心这王爷是上门找闺女麻烦的,不免有些抗拒。
哪知刚刚坐上太师椅的祁王,突然从上面又跳了下来,走到蒋源跟前,二话不说,便对蒋源抱拳作揖,直言不讳道:
“想必本王那日无心之言早已传入蒋贤郎之耳,本王甚感悔意,故,今日特来赔礼。”
“……”
祁王高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把蒋源完全给打懵了,他曾经在脑中预想了很多种,这个传说中性情暴虐的熊孩子会给他什么刁难,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来跟他作揖赔礼。
他口中所谓的无心之言……怕就是之前他说的那大房破落户的言论的。关于这个,蒋源还真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曾经这么说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高博见蒋源愣着不动,抬眼看了看他,蒋源立刻双膝跪地大呼不敢,高博才收回了手,再次被安公公抱上了椅子。
戚氏亲自端来了两杯香茶,恭敬的给高博敬上之后,祁王看了一眼,却是没有伸手,戚氏将托盘摆好之后,便也随蒋源一同端立旁边。
高博目不斜视,对戚氏和蒋源抬了抬手,说道:
“那日本王还与蒋小姐有所误会,希望贤郎夫妇可替本王向蒋小姐传达一番歉意。”
终于听见对方提起自己的闺女,蒋源连连点头,说道:“王爷多虑了,小女年幼,今年不过五岁,行为举止外放难收,这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导好,请王爷放心,今后她再不敢那样放肆了。”
“……”
蒋梦瑶带着虎妞在花厅外偷听,却是不敢露出面孔,听自家老爹说的这么谦虚,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不屑,高博冷淡的目光瞥了一眼门外,也没点破,就继续维持着端正的姿态与蒋源说话,那姿态就真的好像是一个礼贤下士的贤王般,完全不同于在孔家的表现。
日光西移,转眼就到了中午,戚氏已经去了厨房,蒋源和高博一大一小竟然还颇有话题,聊了这么长时间还未冷场,安公公到门口瞧了瞧日头,便去到高博耳旁低声提醒了一声,高博才也走到门边,却是未看日头,而是往门边看了看,蒋梦瑶是何等猴精,早就在他们动身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虎妞躲到房门后头去了。
高博的眼中闪过一阵失望,便回头对蒋源又是一揖,说道:“今日听蒋贤郎一番见解,实为之幸,下回若有机会小王再来聆听,今日便告辞了。”
蒋源亦对着这个只长到他胸下的孩子回礼,说道:
“正值午膳时间,殿下若是不嫌弃,亦可留在寒舍用膳,寒舍菜肴虽不及宫中,家常便饭,聊表心意。”
高博没有立刻回绝,倒是他身边的安公公率先尖声细气的说道:
“贤郎客气了,我家殿下吃不惯外面的食物,还是早早回宫的好,娘娘也省得挂念。”
可是老天仿佛要和安公公置气一般,只听安公公的话音刚落,天外就传来两级惊雷,劈的猛地一震,随即便有豆大的雨点落下,不过瞬间,就变成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众人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都快下起了烟雾,蒋源赶忙请高博入内,高博看了一眼安公公,只见后者也很无奈,戚氏动作很快,这便准备好了最高规格的待客菜肴,叫吉祥和如意分别提了两只食盒撑伞走入厅中。
一桌子的菜肴摆放开来,花厅中洋溢着鲜美喷香的味道,蒋源请高博入席,高博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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