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瑟尔的体温比一般的人类似乎要高上一些,在他的怀里伊森终于觉得不那么冷了,整个人也好像突然踏实下来了。虽然全身肌肉酸痛,喉咙肿痛得厉害,头也十分昏沉,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但因为有那个人在,感觉就像回家了一样。他将额头抵在塔尼瑟尔的肩颈处,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塔尼瑟尔被他呼出的气弄得痒痒,身上抖了一下,佯怒道,“不要乱动。”
伊森在他脖子上闷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我能走。”
“怎么?”塔尼瑟尔抱着他的手故意紧了紧,一本正经地说,“别人能抱你,我就不能了吗?”
伊森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塔尼瑟尔,哑着嗓子说,“好像发烧的是我吧?为什么是你在说胡话?”
塞缪在后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注意一下现在他们所处的境况并不适合打情骂俏。伊森于是闭了嘴,心中升起几分愧疚。塔尼瑟尔却只是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你们说的那个蠕虫是怎么回事?”塞缪冷不丁问了一句。
伊森心下打了个突,第一反应就是决不能让塞缪知道他身体里也有一条那样的虫子,等待着在他死后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他刚要开口,塔尼瑟尔却抢先一步说道,“是的,之前在牧神星,那些蠕虫好像是把他们的卵下在某个非人衣物里,给带来地球了。伊森在下水道工作的时候有发现孵化的蠕虫。”
“你是说牧神星地下的那些恶心的虫子现在也来到地球上了?”塞缪的表情中却缺乏应有的紧张感,甚至有些太过平淡了,“而伊森,你没有把它杀了,而是把它养大了?”
伊森抿抿嘴唇,“它只有一条,没有办法繁殖。而且我当时想,它们既然可以在地下挖出那么多隧道,说不定有一天也可以挖出禁城去。”
塞缪点点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可惜了,若是有一雌一雄相互繁殖,会更有意思。”
伊森有些讶异塞缪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任何人经历了塞缪经历过的事,恐怕性格上都会有些转变。只是伊森尚且不知道塞缪失去的不仅仅是他以为的情人。不知道omega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解他的痛苦过往的温柔爱人,是他最后被救赎的希望。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另外那座地铁站,塔尼瑟尔将伊森放在一张覆盖着灰尘的长椅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轻轻抚了抚伊森的面颊,“再忍忍。”
伊森点点头,拉开破皮干涩的嘴唇笑了笑。那笑容看得塔尼瑟尔心下微微一疼。
他被困在红月圣殿的这段时间,不敢使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灵魂绑定来与伊森建立精神联系,也不知道伊森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短短时间内就消耗成了这副皮包骨头的样子?一种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有种想要冲出去与西奥尼尔打一架的冲动。
“所以我们要怎么才能知道那虫子在哪里?那玩意儿会听我们的话么?你确定它不会吃了我们?”塞缪拿着电力已经有点不足的手电,不耐烦地在生着黑色霉菌的墙上寻找。这如水渍一般从天花板垂下的霉菌痕迹令他想起在红地球上,在生殖母神的影响下开始霉变的基地内墙,一种荒凉原始的*正在地球深处蔓延。
“巨蠕虫是一个拥有高等智慧的物种,它们存在于宇宙之中的历史比人类还要久远的多。它们的社会制度与蜂群有相似之处,一般一个星球为一个群落,所有的卵都诞生自女王的身体里。而所有的幼年蠕虫在孵化的一瞬间便会对它们第一个感知到的生命产生本能的依恋,因为通常来说它们第一个看到的都会是女王。”塔尼瑟尔的权杖顶端射出一道光束,迅速地扫描整个地铁站大厅,他的眼神落在长椅上的伊森身上,”如果我没猜错,在它孵化的时候,伊森你就在它身边吧?”
伊森整个人都裹在塔尼瑟尔的衣服里,讷然地点了点头,“你是说,它已经把我当妈了吗?”
塔尼瑟尔笑起来,“看起来是这样的。”
伊森苦笑,骂了句脏话,“妈|的,我明明是个beta,怎么总是被要求干omega的活儿?”
塞缪哼了一声,“谁规定omega就非得干这种生儿育女的活计?别扯废话了,如果它把你当妈,应该会听你的话吧。你叫叫它,说不定它就来了。”
伊森给了塞缪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给它起了名字?”
“那你之前是怎么指挥着它把通向地铁站的墙给钻开的?”
伊森皱着眉头,却也不太明白。或许只是巧合?见他皱着眉头答不出,却骤然像是吸入了灰尘咳嗽起来,塔尼瑟尔略带责怪地瞥了塞缪一眼,到伊森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我会想办法。”
塞缪和塔尼瑟尔两个人先是在大厅里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新鲜挖掘的洞口,他们于是沿着铁轨进入了塞缪之前便探查过的隧道。就像塞缪说的那样,隧道的尽头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炸塌了,山一般的碎石堵塞住了通往地铁系统其他部分的必经之路。
或许在这座石山的另一边就是禁城之外。
伊森一个人坐在地铁大厅里,塞缪把手电筒留给了他。
上一次在这里看到的古怪人影现在想起来依旧令他有种汗毛直竖的冷意,可是仔细一想,好像自己也是个怪物,便又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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