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奕祺飞快地将被子往穆锦程身上一拉,回头,唤了一声——
“阿谨。”
刘谨低低地应了一声,向着越奕祺走来。
屋里没点灯,刘谨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到床边,刘谨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穆锦程,问越奕祺:“你俩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语气之中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浓得能掐出汁来的不爽快。
越奕祺很自觉地过滤了刘谨的情绪,抬手给穆锦程下了床帐,压低了声音道:“锦程睡下了,我们别在这儿吵他。我们出去说话。”
这客栈用的床帐很厚实,一下子就将床里头的风光罩了个严严实实。
刘谨低头又看了一眼穆锦程,转身背手,先越奕祺一步离开。
越奕祺往外走了两步,想想还是不放心,折回来给穆锦程掖好了被子,压实了床帐,关了她房间的窗,仔细地将屋子检查了一番,这才出门去。
走到门外,和刘谨打了个照面,越奕祺回身给穆锦程关门……
“…………”
越奕祺对着房门发了一会儿怔,扭头问刘谨:“这门栓……我要怎么拴上?”
门后头是个木楦,得从里头才插得上。
刘谨冷着个脸,道:“你在里头插好了,然后从窗户翻到你屋子里去,再出来。”
听刘谨这样说,越奕祺摇摇头:“不成,夜里风大……而且窗户开着,也不安全。”
刘谨语气冻成坨,砸在地上铿锵有声:“难道你要在她门口坐一晚上当一晚上门神?”
听刘谨这样说,越奕祺笑了:“我还未离京的时候锦程就是经常和我躺一张床上看书的,今夜我又何必要坐门口?”
看着刘谨这是要怒,越奕祺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没事,我刚刚从锦程衣服兜里拿了她的钥匙,我将房门从外锁住,即可。”
越奕祺这话听着还像个样子,刘谨冷哼一声:“那快去锁。”
越奕祺手脚麻利地锁上了穆锦程的房门,收好了钥匙,开口道:“长夜漫漫,我以为只有我一个睡不着,没想到……阿谨你也睡不着……”
刘谨目光往越奕祺收起钥匙的地方一扫,扭头看向一旁:“白日里睡多了,晚上自然睡不着。既然你闲着,就陪我去喝酒。”
刘谨完全是独断的语气,根本没给越奕祺拒绝的余地。
越奕祺看他这模样,心里头的想法越发笃定,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好。”
————
穆锦程快要气疯了!
大早上的起来发现自己被被子包成了一条蚕蛹,拼死拼活地挣脱了半天才得以蜕茧。
穿好了衣服要出去吃早饭,一拉门门被从外面锁上,叫破了喉咙也只叫得到吴正过来。
问店小二要钥匙,谁知店小二说他们客栈尊重客户*,一个屋子就一把钥匙,寻常人开不得。
穆锦程要求撬锁!
店小二哭天抢地——
要不得啊客官!咱们这锁,可是纯铁铸就,就好比孙悟空头上的紧箍,任谁都撬不开的啊!
穆锦程真是想跳楼!
可打开窗户,被冷风一吹,穆锦程彻底清醒了……
这要是二楼便罢……可这偏偏还是顶楼啊怒摔!
望着窗下熙熙攘攘的街市,热腾腾的刚出锅的馄饨油条,穆锦程的吃货之魂熊熊燃烧,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撕了被套床帐搓成一条二指粗的绳子,绑住床栏,系住自己的腰,准备……翻窗!
不是她不想直接顺着绳子溜下地去,是绳子实在太短啊!
站在窗前,望了一眼下面,穆锦程头晕目眩了好一阵,还是凛住心神,扶着窗檐翻出去,踏在飞檐上。
那飞檐是斜的,穆锦程脚一滑,整个人就要倾倒!
眼疾手快地勾住了窗户,听到耳边有瓦片刷拉拉往下掉,挨个儿砸在地上脆响,穆锦程吓得背后都湿透了。
风往衣服里头一灌,哇凉哇凉的。
好在这时候没人路过,这掉下去的瓦片没误伤到人。
倒是惹得一些路人抬头,看到了正在进行高空表演的……穆锦程。
人群一阵哗然。
穆锦程不敢低头,一手扶着窗,一手去够墙,心里头念着佛,小心翼翼地往越奕祺的房间挪。
情形惊险,路人喧哗过后,紧张地屏气凝神,看那在屋檐上龟速挪动的小公子。
好在越奕祺房间的窗子靠的近,穆锦程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挪挪挪到了他窗户前。
一个直掌戳破窗户纸,穆锦程伸手摸到了插销,扯了插销拉开窗户,穆锦程一个侧身翻,翻进了越奕祺的屋子。
高空表演的小公子成功抵达,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们齐声喝彩,掌声经久不息……
在屋子里头解腰上的安全带的穆锦程满头黑线——
我这是……成了耍杂耍的了?
万一观众要求再来一次,可怎么办哦……
————
进了房间,关上了窗,穆锦程解掉身上的带子,往床那边走去。
才走两步,一股浓浓的酒味袭来。
穆锦程一脸嫌弃地捏住鼻子,一拐,绕过屏风。
此时,越奕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大张被子只盖了他上半身,两条长长的腿露在外面,睡得死沉。
他昨日穿的衣裳左一件右一件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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