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夫人愣了愣,也不回头去看来人,只继续张牙舞爪地往穆锦程那儿扑。
被丫鬟们好好地护住的穆锦程从包围圈里头伸出个小脑袋来,冲着门口甜甜地叫了一声:“母亲。”
穆侯夫人笑眯眯的,迈进屋里,绕过那些被穆二夫人掀翻在地上的椅子桌子,走到还未被狂风扫到的屋角,让丫鬟扶着在软榻上坐好,才让身边人去搭把手,劝住穆二夫人。
穆锦程的靠山来了,穆二夫人看着自己也收拾不了他,也消停了。
一把挣开拉着自己的丫鬟们,穆二夫人拍拍自己的衣服,亲自弯腰拣了一把椅子坐下,翘了个二郎腿,和穆侯夫人遥遥地面对着面,开口道:“既然惊动了大嫂,那么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大嫂,你们穆家小世子眼里头容不下我这个婶子,要把我赶出去呢。”
“弟妹言重了。”穆侯夫人还是一脸和煦的笑容,“锦程才多大,小孩子家家的,说的话不算数呢。二弟去得早,弟妹独自一人养育了锦章和紫若,是咱们穆家的功臣,怎么会有穆家要将弟妹赶出去一说?弟妹莫要为小孩子一句胡话,伤了咱们一家人的和气。”
说着,穆侯夫人给穆锦程使了个眼色,道:“锦程,刚刚是不是和二婶说了些糊涂话,气着二婶了?还不快过来给二婶道歉!”
穆锦程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穆侯夫人——
我的亲娘啊,能不能不道歉?
似乎是看出了穆锦程的不乐意,穆侯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严厉了几分:“磨磨蹭蹭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二婶道歉!”
念叨着女汉子大丈夫能屈能伸,穆锦程不情不愿地绕到穆二夫人面前,对着她长长一揖:“二婶,刚刚是我错了,惹您生气……锦程在这儿给您赔礼道歉了。”
谁知道穆二夫人连瞧都不瞧穆锦程一眼,将脸别到一旁,硬邦邦道:“小世子您万金之躯,何必纡尊给我赔礼?我可受不起。”
穆锦程气得牙痒痒,可碍于母亲盯着,只好又再一拜,压着火气给穆二夫人再赔礼。
穆二夫人只当她是空气,对着穆侯夫人说到:“这些年我想着让锦章能靠着穆侯这颗大树,多学些东西,却没想到你们侯府从来不当锦章是自家人,只给他寻些不入流的夫子,倒是让锦程去上好学堂!同是穆家的儿孙,为何如此天差地别?!”
“弟妹差诶。”穆侯夫人好声好气地给穆二夫人解释,“侯爷也是为锦章费尽了心思才寻着金陵这一处学堂的。那学堂叫金鳞书院,意喻金鳞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之意。这些年的状元都是从金鳞书院出来的,书院名气越来越大,为了让锦章能进去,侯爷还托了许多关系,折腾了大半年才让书院收了锦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学生的。”
听到穆侯夫人这般解释,穆二夫人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可她略一思索,眉头又锁了起来:“我才不管这书院有多好呢!我就不愿意让锦章离京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看锦程现在上的那个学堂就挺好,侯爷要是真重视锦章这个侄儿,就该让他去给锦程当同窗!”
穆二夫人这样犟,穆侯夫人也是有些头痛,只能转头去问穆锦程:“锦程,你那学堂好不好,给你二婶说说。”
母亲的意思穆锦程明白得很,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好!中午给我们吃的都是红薯芋头,连点儿荤腥都不见。有时候红薯还没蒸熟,夹着生,我们一群学生吃了,在课堂上比赛似地放屁,臭烘烘的夫子都呆不下去。”
听到穆锦程这样说,穆二夫人的脸白了白,这才回头正眼瞧穆锦程:“你胡说!你那些同窗个个都是皇亲贵族,哪有让贵人吃粗粮的道理!”
穆锦程一脸坦荡:“二婶不信?那么我把四书五经叫进来,您问问他俩?”
穆锦程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穆二夫人将信将疑,暗自思考了大半天,还是觉得很不可信:“怎么可能!这样的学堂,侯爷才舍不得送你去吃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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