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萧玉礼并没有趁机报复她或者萧瑀,而是将此事悉数吞下,连提都不曾提过。不过他每每见到杜云锦时,眸中总有一番说不清的深意在其中。
这等目光如影随形,让杜云锦背脊跟着发凉。
“七弟你怎么来了?”这三年,杜云锦的表面功夫越做越好,虽偶尔还是会露出当年的无知,但总归已算不错,就连年前卿若风代杜博承回京述职时都称赞过几句。
“长兄都来侍疾,吾等身为儿臣又岂有不来之理?”萧玉礼规规矩矩地向杜云锦行礼,眉宇间淡漠一片。
他想什么,杜云锦自是十分清楚,不过是清妃怕萧沨的床前有且只有萧瑀一个儿子,特地让自己儿子也来钻这个空子,窜到萧沨的病床去仔细瞧个究竟。
“为人子者,的确应该前来侍疾。可今上这病来得委实有些凶险,怕三两日是无法彻底好转的,因此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待几日再过来换你长兄,可好?”
一番说辞下来,滴水不漏,就是不让萧玉礼进这道门而已。
“长嫂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如今父皇病重,朝中还有许多事务急父皇拿定主意。长兄是太子,钦定的储君,也该在尽孝之余为国家尽点忠心。”
萧玉礼对于杜云锦的婉拒并不在意,他今日是铁定要进宣元殿这道门的。谁都知道,万一今上有个什么好歹,谁在他的床前就有可能得到某些便利的好处,比如说修改遗旨等等。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也不知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既不属意长兄萧瑀,却又不肯废除长兄的太子之位。如若父皇对?自己没那么宠爱,也许他还滋生不了那么多的想法。父皇对自己的宠溺让他笃定,那个位置是他的,只不过暂时被萧瑀坐着,始终都是要还给自己的而已。可他等了又等,等了许多年后,他捞到个庆王,萧瑀还是太子。
“庆王这样想的话,也是对的。”面对萧玉礼的不肯退让,杜云锦却没像他所想的那样抗争到底,而是转身退到一边,由着他折腾。
很快地,他就清楚了杜云锦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今日的宣元殿并不是往昔的宣元殿,不再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身着戎甲的宫卫军握住腰间的长剑,面色严肃地守在殿门口,不见平日守门的小内侍。
“黄公公在吗?”萧玉礼耐着性子,对着殿门大声问道。
良久,殿内才传来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少顷,黄园就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询问道:“不知庆王爷找小人何事?”
“劳烦黄公公帮小王传个话,小王多日不见父皇甚是想念,此刻想见一见父皇。”
黄园面上的神情未变,也没有再进入殿内,而是直接回话:“庆王爷,陛下刚才服了汤药睡下,此刻怕是不宜惊动。不若请庆王爷先行回府,待陛下醒来后,小人再告知陛下庆王爷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