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祭司“夺日计划”,酆都魔者同赴沙海,阻击言枕词于沙海之中。
天上大日灼灼烈烈,无边黄沙赫赫扬扬。酆都魔者于黄沙之中拦了言枕词前三日,黄沙成血沙,血水汇血河,残肢断臂之上,言枕词一步不停,一步不缓,来多少,杀多少!直到北疆荒神教与南海无上狱也无法坐视,不约而同派人前来,汇合酆都之人,共同袭杀言枕词。
但天上地下,哪怕群魔联手,也不能撼言枕词磐石之心。
只因两百年前,镜留君早已四杀魔首,以血以剑,以累累魔骨,成就自己不世威名!
但他终究还是在一片沙丘之前暂停脚步。
一整个边陲小镇的镇民被种下朝花之毒。
此毒以花为名,以虫为实。朝生朝死,全操人掌。
出现在言枕词面前的有妇孺小孩,有老人青壮,有穷有富,有善有恶,但当此之时,他们全如羔羊,被赶作一圈,瑟瑟发抖于言枕词身前。
所有人都朝他下跪,所有人都哀哀以求:
“道长,留下吧,救救我们,只要留下就好……”
“道长,我死而无怨,但我父母垂垂老矣,我妻儿无辜童稚……”
“道长,你若离开,就是杀了我们……”
不错,他若离开,这群人必死无疑。
言枕词呼出一口气,垂下掌中之剑。
人群发出惊喜的啜泣之音。
旋即,言枕词抬头看远方之天,自言自语:“人差不多该来了……”
人确实来了!
远方的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云。
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此方飘来,不过一时,便至言枕词上空,这哪里是云,分明是剑宫之人排剑如云而来!
此番前来之人乃是执法长老端木煦。
鹿鸣宴后,言枕词接二连三爆出魔血与镜留君的身份,幽陆诸多正道虽摄于镜留君威名与过往,不再追杀言枕词,却也各有顾忌,不愿轻易加入言枕词与魔道的对峙之中,纷纷盘踞不动,观望后续。
但言枕词出身剑宫,剑宫绝无袖手旁观的可能。
端木煦自剑宫赶往不夜山川,除为言枕词澄清身份之外,更为保言枕词安危,也更能为言枕词开出一条前行道路!
诸人落地,端木煦一眼扫过受朝花毒所害镇民,来到言枕词身前:“师叔祖可径自往前,此地交给师侄与诸弟子便可。”
得此一句,言枕词一句不多说,更不滞留。
自接到晏真人传讯之后已有八日,自不夜山川之后,剑宫众人一路跟随言枕词。言枕词得到晏真人传信之际,端木煦也知道晏真人传信内容。
他们一同向沙海中心出发。
八个日夜,言枕词一步不停,一觉未睡,一日从早到晚,全在战斗。
但直到此刻,他依旧一如八日之前,眼中不见疲惫,心中不见疲惫,周身之剑意浑圆如初,浩瀚如初,锋锐如初!
二百年过,传奇如当日。
端木煦心悦诚服。
端木煦再道:“师叔祖先行一步,等我带众弟子料理完此地朝花毒,即刻赶上师叔祖。”
言枕词颔首向前,刚刚拔地而起,心上忽然悸动,这乃是有大事将要发生的冥冥预感!
言枕词动作一顿,再度急掠之际,不是向前,而是往回!
他同时厉喝:“小心,沙地之下有埋伏!——”
声音方落,巨变发生!
剧烈的爆炸自沙地之下轰然发生,酆都以中毒镇民为掩,实则于沙地中埋伏机关爆炸之物,此机关爆炸之物绝无伤害如言枕词端木煦这样高手的可能,但剑宫虽强,子弟依旧血肉之躯,镇民如蚁,镇民依旧血肉之躯。
镜留君当世传奇,面对此番计中计毒中毒,救,还是不救?
言枕词当然救!
但爆炸就发生在言枕词掉头之际,天空之上,言枕词还有数丈之下,地面之上,端木煦与其余人首当其冲!
端木煦惊而不乱,背上芳华剑冲天而起,平平一划,似梦幻色泽忽生众人头顶之际,层叠而起,似慢实快,形成一朵能覆盖周围所有人的硕大花朵,向自脚底爆炸压去!
两方碰撞,端木煦诚然袖手而立也不惧爆炸之威,但要以一己之力护剑宫子弟,护一镇之民,依旧力有不逮,人有穷尽。
光华之花在与爆炸碰触的一瞬便如冰雪消融,力量反噬己身,端木煦一口心血吐出,沙粒同时激射。
但这一瞬已然足够!
因为言枕词已在这一瞬之中抓住了出剑的机会!
明剑之明,为天地之明;天地之明,为苍生之护!
五点光芒同时自钝剑剑尖亮起,一光是一明星,五光是五明星。五星成环,会聚一堂,齐齐下降!
下降之中,五星迎风而涨,最初不过剑尖一环,最后已成环护诸人之护生大阵。
当大阵成型,受此从天而降的压力,地底爆炸霎时停滞,并缓缓下压。从旁观之,便似世间最无形的时间也被这自天而降的一剑定锁于此,强拨齿盘,使时间倒退。
这惊世一剑,非斗转乾坤不能形容!
言枕词此剑挥出,环护众人,几番拉锯,终使爆炸消弭无形。
而无形之爆炸全作用于环护之阵上,环护之阵全牵言枕词一人之身。
诸人不伤发丝,言枕词落地之际却觉剧震自体内轰然,周身圆融之气机撕开裂隙,他双足下陷,身体入地三寸,已然受了些微暗伤,无法完全掌控一身真力!
言枕词立于原地,搬运功力,掩下暗伤,也不看周围惊魂未定之人,刚欲继续向前,便被一只自身旁伸出的手拉住!
端木煦目光炯炯,抓住言枕词,道:“师叔祖不可!前番必然还有恶战,师叔一人来去或许无虞,但此番前去乃为夺得小师叔遗体,若因一时暗伤而致小师叔遗体受损,师叔祖何忍?我带有化雪丹。师叔祖服下此丹,由我在旁护法,安心调息四个时辰,即刻上路也来得及!”
天边夕阳已落,四个时辰,一夜功夫。
停留一夜?
言枕词拂开端木煦之手,一瞬未停,足尖点地,如大鹤消失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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