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走得优哉游哉,三人似乎都十分享受这静谧。
萧盛手里掐着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萧勤虽然武功卓绝,伤药却是一向随身带的,拆开萧奚奚随便乱扎的绷带,只见眼前的皮肉已经合拢,只有半凝的血迹显示着她曾经真的一刀划下去的事实。
萧奚奚嘿嘿一笑,“师公给的,行走江湖,怎能没点倚仗。哥你要不要,这可是好东西呐,老头儿手里也没多少,都叫我搜刮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就要往萧勤手里塞。
萧勤不接,反而拽了一下她散落的发丝。“你呀——”尾音轻曳,无奈纵容。
萧奚奚唉哟唉哟地呼痛。“回去再捡个娃,一左一右天天抱着你大腿蹭口水。”
“……”
萧盛轻轻地咳了一声。二人同时消音。
“奚奚,回去你住泰和宫吧。离我……也近些。”放下手里的书,也不看二人,萧盛端起茶盏,轻撇着啜了一口。
萧奚奚摇摇头,“我恐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当初下山是有任务的。完不成,很麻烦呐。”
“哦?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萧勤接口。
萧奚奚刚要说这个你已经帮了我了,忽然觉得她如今在东胤如鱼得水。是顶了别人的身份。未知的西滇,更未知的南缅。她要如何应付。反正欠一个也是欠,欠两个不算多。
“我……配不配个亲卫队什么的?”
“王叔当年在军中颇有威望。他去东胤之后,将所有人马都交与我手。我亲政之后,将这些人打散分落在各军中。二百近卫一直养在宫外骁骑营。”萧盛如数家珍地说道。
萧奚奚暗忖:二百人。好像不太够用。不过总好过光杆司令。
“都给我?”问得明知故问。
“嗯。”答得理所当然。
“阿奚,这世间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不是非黑即白,多数都是灰色地带。你要做的是,掌控眼前的天平。才能从平衡中拿到你要的东西。”萧盛意有所指地说道。
萧奚奚点头,心里却道:帝王之术你教我干嘛?姐又对你的江山没兴趣。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车轮的辘辘声……
※※※
泰和宫位处皇宫中轴线偏东,早先是康太妃居所,也就是成王生母。而先帝的生母荣佳皇后早逝,先帝是康妃抚养长大的。所以成王与先帝自幼便情同手足。先帝去世后,又将幼子托付给了萧瑞。
东胤皇室素来子嗣稀薄。兄弟阋墙的事少有发生。倒是诸异性王公一直颇不安定。到了萧盛这一代,幼帝登基,更是险些逃不过各路人马的倾轧。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泰和宫’。屋顶满铺翠色琉璃瓦。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地面以上好的白玉铺造,楠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寝殿内云顶楠木作梁,珠帘为幕。六尺宽的紫檀木床,悬着鲛绡帐。地上铺着羊绒软毯。两排纵列的书架,随意地摆了些字画。自然几旁的独座上放了一盆玉簪花。幽香并着书香,分外恬静。
萧奚奚看着盛开的白色六瓣花,忽然想起一句话:犹带九天仙子气,清香冉冉透窗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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