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以上或二十四小时,嗯
且说这其中官船有个扬州知府苏观河, 出身成山伯府。苏观河是正儿八经的嫡次子, 并不袭爵, 但科举入仕,虽未官至一方督抚, 但扬州自古繁华,又紧挨着运河,漕粮盐糖, 天下所有货物七七八八都得过此处钞关, 正是个极好的缺。
苏观河作了六年知府,上上下下,朝野内外都圆滑通润, 又兼他出自公卿世家,于银钱上不十分贪图, 无论平民亦或富商,无有不说他好的,上峰也不敢托大, 待之以礼,任满得了个“一等称职者”, 也算极为荣耀。
圣心大悦, 内廷传来的风声竟是仍要高升, 便理好交接公文, 重阳过后, 携了妻女, 走了水路,不急不忙地一边赏景一边回京。
这官船一路慢悠悠上溯,江上月色渐消,天色回亮,前舱传来呜呜的叫声,随即便听得一声轻斥,“你这小混崽子,溜到这里来不怕掉河里,绿意姐姐还怕姑娘怪罪下来呢,赶紧过来”。又一女声,“姑娘看这毛球跟心肝似得,日日亲手喂它吃饭,现在还没事说要给它做秋冬衣裳,可我看这狗,明明就是个胖土狗。”
又听得几声呜呜鸣叫,便见那名自唤“绿意”,身着一身湖绿绸衫的小姑娘就笑嘻嘻地抱着一条幼犬,回到后舱,和另外一名穿着水蓝对襟衫的女孩轻轻推门,指挥着其他婢女鱼贯而入,把梳洗之物样样放好,又亲手泡了盏蜜饯金橙子茶,掀了金丝花鸟帐幔轻声唤道:“姑娘该起了。”
床上被褥凌乱,绿意就听见自家姑娘含糊着“绿意好姐姐,你让我再睡会儿”,说着,就见床上的女孩儿翻了个身,瓜子似的小脸埋进锦被,又梦会周公去也。
绿意和水蓝对襟衫女孩儿相视一笑,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再唤,正犹豫着就听见水蓝对襟衫女孩儿慢声道:“姑娘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又晕水,不如让姑娘再歇息会儿,再说了,起这么早也不能有什么事儿啊。”
绿意想了想摇头道,“不成的,蓝湘。姑娘之前交代了,任自己怎么偷奸耍赖都得在这个时候把她叫起。”
说完,把茶递给蓝湘,自己轻手轻脚把被子掀开,又轻唤了数声,才见得床上的女孩儿揉着眼坐起,仍是一副迷糊相,但接过蓝湘递来的蜜饯金橙子茶吃了几口,又就着小丫头送来的点心咬了些,才慢慢清醒过来。
绿意和蓝湘眼瞅着自家姑娘眼下似有青黑,也心疼得不行,暗自想到竟不知有何事,姑娘非得起个大早,和她平日全不相同,何况自从上了水路,因着心疼爱女,请安这事儿被免了。
绿意正思索着,就听自家姑娘柔声道,“得了,这边也不用你们伺候,都回舱休息吧,要是闲不下来,去后边照看照看那几个晕船的笨丫头,或者去瞧瞧姐姐那边,我这边用不着你们。”
绿意蓝湘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姑娘不忍她们劳动,这几年下来也都习惯了她的性子,就双双应诺,带着其他人退舱掩门,往后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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