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大家笑将起来,苏妙真见她们个个面色都是不信,暗自叫苦。
鼓声复起,这次绢花落入了傅绛仙手里,傅绛仙直愣愣地看来,倒让苏妙真为难。她估摸着傅绛仙不通诗词,但有其他女孩在前,她若“上钩”不作诗词未免难堪……一个小姑娘,却不似自己脸皮厚……绞尽脑汁,要猜个错的。
“捕鲤鱼。”总不能三次都是鲤鱼吧。
傅绛仙鼻孔出气,啪一声把鱼牌翻开,“愿者上钩。”一看,那牌也是鲤鱼,苏妙真暗道糟糕,她从苏问弦那里得知这位小姑娘脾气乖戾,两人一遇上又生了这桩事端……她实在也不想得罪此人,可天不遂人意。
苏妙真忙道,“傅姑娘,不妨说笑话或讲故事儿。”却被脸色不好的傅绛仙瞪了一眼,听她道,“我自罚一杯。”
苏妙真这才反应过来,傅绛仙她自矜身份,不肯做这两事儿。苏妙真只把她当成自己,不能喝酒不能做诗的,其实这玩法里还有罚酒嘛。
鼓声起,这回轮到苏妙娣。苏妙娣心疼妹妹,偷偷指指苏妙真身后,苏妙真以为她指的是桌几,胸有成竹地弯眼睛笑,“捞——鲫鱼。”
苏妙娣连连叹气,翻开众人一看,却是青鱼牌,苏妙真扭头,才发现去取云雾茶的绿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奇地立在她身后。
青和绿近。苏妙真心里捶胸顿足,恨自己大意,又振奋精神:只要下轮打对,就可避过惩罚。
鼓声四起,花落许凝秋。
许凝秋瞪大眼睛看向苏妙真,给苏妙真使眼色,苏妙真往右手边偷偷一看,门边一盆松竹墨郁,会意道,“抓草鱼。”
“愿者上钩。”
果不其然,牌是草鱼。许凝秋笑嘻嘻地要自罚一杯酒,傅绛仙讥笑道,“你们两个串通了作弊!我刚刚看见许凝秋给你使眼色了。”
“是啊,”平越霞笑道,“许妹妹虽是好意,可也不该坏了游戏规则,以我之见,许妹妹呢,也不准她罚酒,这席面上谁没看到你抱着果酒不撒手的样子啊。”
苏妙真心里叹气。对上平越霞虽笑却凉的目光,招手附耳蓝湘,交代几句让她去办。
许凝秋苦兮兮地讲道,“嗯,这个故事还是刚刚妙真姐姐单讲给我听得,名叫‘艾小姐误闯镜中国’……且说唐代有个姓艾名丽思的小姐,一日她正在后花园做针线,忽地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小狗在面前跑过,像人一般上肢立起,口中嘀咕道……”
“我听过我听过,真真妹妹给我讲过。”苏妙茹苏妙倩齐声乐道。
许凝秋磕磕巴巴地讲完,她虽没有苏妙真那么会抑扬顿挫,起转承合地讲故事,但这爱丽丝梦游仙境本来就是苏妙真前世风靡全球的童书,被苏妙真改编过也不失精华。
顾长清面色凝重,“不仅如此,黄河的根子说到底还在漕运上,治河者向来只在漕艘经行之地尽力,以‘治黄保漕’为要,又要引黄河水济运河,如此怎能治河?漕运大弊,妨碍河工。”
傅云天道,“可漕粮北运是我朝的要务,这两者难道就不能并存?再者,也不能走海运呐,海运风险高昂,在太宗时期就已经被禁,不是么。”
顾长清摇头,苏问弦看一眼若有所思的宁祯扬,“也不一定,只是现在咱们没想到万全之策。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几个在这里指点江山也没用,一切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
宁祯扬缓缓点头,“的确……提及漕运,倒让我想到了平江伯府,他们家老祖宗做了总漕十五年,何等风光……可这一代却在为何人承嗣争得你死我活——陈宣与他叔叔互下绊子,闹得不可开交……眼下他叔叔上京钻营请封,他却耐住性子留守江南。”
苏问弦微笑道,“陈宣虽还没上京,胜算亦不小。这伯府的归属,也就在一两年里便可见分晓。”
宁祯扬点头称是。
顾长清神色无波,独自思索,不发一言。
平江伯府是诸位贵勋里顶尖的那几个,当初太宗命平江伯改海运为漕运,平江伯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官至漕运总督,贵不可言。
十年前平江伯病逝,没来得及为年仅十一岁的嫡孙陈宣请封袭爵。
而陈宣的父亲早死,他叔叔也是嫡子,府里开始内斗不休,就连陈宣的妹妹,原是要嫁入顾家,也突然病逝,外头的人都猜测是他叔叔不想让陈宣得了声势浩大的清流顾府相助,才害了侄女性命。
四人论了一回时政,宁祯扬拖了顾长清去松鹤楼买古玩,顾长清在他们四人中眼光最毒,不能推脱,傅云天本也想跟着去看个热闹,但被苏问弦寻了借口留下:
“老侯爷前日见我还叮嘱我,要看了你日日念书,你也不想到春闱时一筹莫展吧。”
宁祯扬和顾长清都知道镇远侯连自己儿子都是拿马鞭打到大的,虽倒没管住傅云天张扬高调的个性,但也不愿生事,也说让他留下,傅云天才不甘不愿地留在了贡院房间里。
苏问弦打发了在门外候着的苏安,吩咐他去城西庙街,看泥人张有没有病愈出摊,若有就买了他摊上所有的泥人儿,再去珍宝斋看看有无新奇稀罕的首饰珠宝。
傅云天等苏安接了银票退下后,两眼放光地看向苏问弦;“你怎么留意起这些玩意儿了,是给连娘购置的?不对啊,给姐儿买首饰头面已经顶天了,你苏公子可不是会费心哄她们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