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了子嗣那可就百死难追了。”
苏妙真听出了王氏话说的巧妙,一方面月月有平安脉,还没查出来显然不是王氏苛待妾室,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没让姨娘们晨昏定省,怎么听怎么是贤惠主母。不由道:“是呐周嬷嬷,怎么姨娘连自己的事都不上心,倒叫娘费心。”
周婆子道:“五姑娘这话说得没理,我们姨娘那也是一心只侍奉老爷夫人,才忘了自己。”
苏问弦投来一瞥。
苏观河也帮腔道:“是这样,玉娘宽柔,一路都没让她们伺候。”说完还是难掩喜色,搁了筷子要去外间看望。那周婆子亦笑道:“老祖宗,这可是喜事,原先只听我们姨娘说梦见佛祖赐她一大胖小子,想来应在这了。如真,那可福气顶天了,咱们二房可就后继……又多个后了。”苏母王氏没点出她的失言,连连称是,让人拿了赏钱谢大夫。
苏妙真却觉得舌尖泛起苦味,吃了口奶皮子也没压下去。本来,她来到这地界,对苏观河虽有妾室,但对王氏实在极好一处感到庆幸。
忽略掉那些姨娘,苏观河与王氏就如现代的普通夫妻,普通父母,这也是为何她能习惯这个家的缘故之一。
现下有了庶女或庶子,还能和以前一样安宁和乐么。且不提周姨娘到了京城才被把出喜脉一事。这个时候阖府家宴的时候她在养荣堂出了喜讯,满府的注意力都到了这儿,真真好风光,好算计。
周姨娘不是个安分的妾,从她身边的婆子居然想说“后继有人”就看得出来,虽没说完,可总是存了心的。苏妙真暗叹,在扬州能把怀孕消息悟了这么久,显然是有手段的。苦笑心道,看来回到古代,还真是免不了宅斗的部分。
苏妙真心底苦笑,而看爹爹祖母那么喜悦,可知这未知的庶子庶女有多重要。若是庶女还好,若是庶子呢,苏妙真突然想到过继承嗣的苏问弦,抬眼看去,见他面带笑容,似注意到她的目光,回过脸朝她微微一笑。
这件事对他的潜在影响最大,若是男胎,二房的家业就未必能与他了。他居然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苏妙真恍然,这份沉得住气,也不知道是如何磋磨来的。
一片忙碌中,苏妙真跟着王氏去外间耳房看望周姨娘,一进去便见到躺在床上的吊梢眼美妇朝苏观河含情脉脉偎去:“老爷,妾心里思念哥哥嫂子,不如把他们传进府里来全了妾的心。”
苏观河注意到王氏与自家幼女进来,如何能和她做纠缠状,咳一声道:“玉娘,斯容的兄嫂你就挑个时间把人叫来吧,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苏妙真见苏观河并没被喜事冲昏头脑,对王氏以及爱重,心里的阴云散去大半,上前挽住苏观河,笑道:“爹爹,等多了个弟弟或妹妹,我就可以天天教她道理了,把娘教我的全教给她。”父女二人往外走,苏观河大笑,敲了敲爱女光洁的额头:“让你教,家里岂不又多一个皮猴儿,你娘教我才放心。”
苏妙真余光看向里面的王氏,果然见她面色透出些真心笑容,更是撒娇:“我不依,爹爹老说人家皮,不服不服!”
“没有,娘,我就是,”苏妙真哪里能跟她说实话,随口掰了个谎,“我以为毛球掉池塘里了。”
“毛球不是就在外头花架子窝着吗?”
“它刚溜达回来,我就是后怕。”
王氏不疑有他,搂了女儿心肝宝贝地劝了半天,“就是个小畜生,就你把它看得眼珠子一般。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得娘心里搅作一团,疼也疼死了。”
王氏给苏妙真擦拭了泪水,苏妙真见她动作轻柔,一双眼里全是至臻至纯的母爱,又想起苏观河的种种爱护,喉咙里的那句“女儿哪天要是去了,爹娘不要伤悲,那是去了个更好地地方”怎么也说不出口,埋在王氏怀里哽咽道,“娘,做个大家闺秀,太难,太难了。”
王氏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是这点时间密集的学业给苏妙真过高压力,用手梳着苏妙真的头发说:“我儿既觉得难,咱们过段时间再学,也是娘不好,想着再有十天就是你爹的升迁宴了,一心想让你在那个时候崭露头角,大放异彩,好给京里头的人过眼相看,才逼得我儿紧了,都是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