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弦叫了住,径行到游廊后石径假山的无人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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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弦漫不经心地与赵越北商议着汪家慕家乃至边关之事——他虽是做了赵家的女婿,却和婚前失贞的赵盼藕并无夫妻之实,更也没想过跟赵家绑在一条船上,不过各取所需。但忽听赵越北提起陈玫落水之事里的疑点,更劝他叮嘱苏妙真多留神,苏问弦不由立时专注起来。因看赵越北说完后就望向西院,默默出神,苏问弦不由得冷笑。
赵越北和苏妙真非亲非故,反与陈宣有亲,却关心起苏妙真在后宅的生活,更特地点出陈家的意图,岂不有点问题?而苏问弦近年来虽因苏妙真的缘故,甚少亲近其他女子,但先前也是常在风月场中走的,如何不知男人的此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还以为赵越北经年不见真真,那点小心思该消失殆尽了,却不防此人仍惦记着她。也对,色不迷人人自迷,真真她着实生得太好,性子又太讨人喜欢了。
苏问弦目光扫过花台下的芍药,缓缓道:“此事多谢舅兄提点,我自会提醒真真多加留神。”言毕,他欲要出言警告赵越北,让赵越北离苏妙真远上一点,话未出口,却听见两丫鬟鬼鬼祟祟地在石径外嘀咕着什么,他二人俱是耳聪目明之辈,这石径假山处又格外僻静,当下听了个分明。
“咱们什么交情,我还能骗你!真的,我亲耳听见卯月对刘婆子说得明明白白,卯月她确实看见顾家那位绝色夫人和咱们府上的表少爷在西院柳堤处你侬我侬,偎依在一起说了快半个时辰的话——在咱们府上尚且如此,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乱呢!”
“啧啧,这也太大胆了。难怪表少爷和陈大人方才是从西院角门进来的!怪了,卯月怎么突然和刘婆子说起话来了,她平日不是看不惯那些嬷嬷婆子么?”
“这你还想不明白,真是个傻的。卯月突然见了这么桩丑事儿,肯定捂不住,那还不是见谁跟谁说上几句,其实七巧姐在一旁劝她别造口孽,但卯月只说那顾家夫人干得出,她也能骂得出,横竖是顾家那位脏了咱们卫府的地儿!结果她又给小三儿讲时,恰好顾主事就过了穿堂听了个正着,啧啧。”
“那顾主事听清楚没有?”
“应该也听清楚了。不过说也稀奇,我瞧着顾主事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没追问卯月和刘婆子,只是问了她们几个的名字,就直接离开了——你说这事儿稀奇不稀奇,那样貌美的老婆偷人养汉,他居然……”
不及听完,苏问弦赵越北已然脸色如冰。苏问弦更大步跨出假山,老鹰捉小鸡似得提起那两丫鬟,阴着一张俊脸喝声问:“卯月是谁?”
原来卫若琼在西院窥见苏妙真和赵越北说话后,就一心想给苏妙真一个教训。因思及顾长清正在东院,便打发卯月去到东院伺候,更吩咐她寻机跟几个婆子碎碎嘴,在顾长清跟前传一点风言风语,好让顾长清看好他老婆,免得到处勾引男人。
卯月平常仗着卫若琼不知欺负了多少人,又觉自己好歹是一等贴身大丫鬟,凭什么还要在外头伺候各府堂客,更被差去领苏妙真闲逛!故而就先存了不满,其实这只是夏氏在为卫照玉一事而讨好苏妙真,这才把卯月拨了来。但卯月不知,已经心有不满,平日更也是个搅风搅雨的性子,一听卫若琼吩咐,立马脚步不停地进到东院。
卯月按卫若琼所说,拉了几个长舌婆子和小厮,添油加醋地把西院所见景象说了,更故意和那几人等在顾长清必经之路,好让顾长清听个正着。
这两个丫鬟中恰好有一人也在穿堂听见,当即觉得新鲜,就拉着好友到石径这边闲聊。却不防苏问弦和赵越北正在这里商量事儿。这两个丫鬟负责在东院添送茶水,倒也认得苏问弦,更听人说过他在扬州的厉害。当下见这俊美非常的苏运同满脸凶狠暴戾,都心如擂鼓,恨不能晕死过去。
又见得赵越北也冷冷沉沉得盯着她们,更吓得要死要活,结结巴巴地将所知部分说完,便连声求饶,跪在石径上抖抖嗖嗖地喊着不关己事。
苏问弦哪里理她们,问出卫景父子的行踪,也不管这还是寿宴,当即直接提了这两人,大步流星地去找卫景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