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啊,也不舍得闺女承担太多……你看,一不小心说多了,程子,我一直很欣赏你,你也很有想法,公司里还缺一个总经理的职位,你有没有兴趣呢?”
他当时站起来又慢慢坐下,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当时的境况,就像一头饿了几天的豺狼,有人递了一片肥肉,在他眼前晃悠。
他知道吃了肉要进牢笼,却又被这么诱惑人的东西馋的口水直流。
那时候,唐先知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说:“这个你考虑着,不急,我先问你,刚才我提认亲这事,你觉得怎么样?”
他当时低头思索好半天,唐先知紧盯着他要答案。
他想到前妻,想到跟有钱有势的人结亲,亲的时候那么亲,离婚的时候却窝囊的不行,委屈说不出口又被闷头痛打,一时之间,无比心酸。
那晚,只好推脱着说:“这么重要的事,我得跟家里人商量,家里要是不同意,我也不能自己做主……”
就这么挽拒之后,唐家没再提,不过对他还是一样好。工作上照顾,生活上也照顾。
他心不安理不得,多年来一直愧疚。
驰母身体差得不行得那段时间,也曾问:“儿子……人家想认你做干儿子,你怎么不答应呢,认了就多两个亲人疼你……妈以后走了,你姑总要先跟她自己儿子亲近完了才能想到你……说句心里话,只要你过得好,喊谁爸妈不一样呢?这都只是个称呼……”
他当时闷头抽了半天烟,这才老实说:“他们不光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想招赘……我挺不能接受。”
“哦……原来是这样,关键是你喜欢不喜欢唐易那姑娘?喜欢就可以考虑考虑……他们家就这一个独生女,生意做的又大,有这个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驰程只说:“有一次就该长记性了,我不想一辈子吃软饭。”
“其实,你怎么选,妈都支持……就算要认干爸干妈,妈也理解。”
“……我还年轻,现在只想自己闯荡闯荡,我还真不信邪。”
驰母咧着嘴笑,苍白地手指握住儿子的肩头,重重地点头说:“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好儿子,有志气,是妈的好儿子!”
他心里欣慰,当时就立誓,一定要搞出来一些名堂,不为别人,为自己,为家人。
他那时候才明白,以前的人要求一个衣锦还乡,并不是为了显摆,这些人大多穷怕了,有一颗赤子之心,想要为家族争光,想要抬头挺胸,孝顺长辈。
可惜驰母走得早,等不急。真应了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驰程喉结滚动了两下,眨着眼又喝了一口酒,可是酒压不下情绪。他低下头翻找香烟。
点燃后抽了一口,好似真得那么过瘾,往后一仰,靠在床沿上假寐。
他最后就这么睡着,幸好屋里没有地毯,烟头滚到地板上,慢慢燃烬而灭。
地板上被烫出来一层灰黑色痕迹……
他做了个梦,梦见白天他正在厂子上班,赵继旷打电话把他约出去,他看见对方身边跟着几个人,心里觉得不妙。
之后就只剩下拳头落在身上的痛觉。真实,深刻,历历在目。
他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姑姑说了什么,母亲生气地打电话哭诉,还说她错了,说当妈的不该不相信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