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了个鬼脸,故意噘着嘴不悦地道:“才不是呢?难道我在爷爷的心里,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吗?我就是想送你回医馆,尽尽孝心不成吗?”
“哟,敢情老儿我是误会郡主娘娘了——”景苏枫说着已是呵呵地笑了。
“本来就是。”
说笑间两人已走到大门口,张家的马早已停在那里等候了,边上站了几个下人。
景苏枫转身上了马车。
青苹也登了上去,然后侧头对吴管家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一声,我去爷爷家了,明儿一早再过来。让他好好休息,也别呕气了,孩子以后会有的。”
吴管家连连点头。自从孙管家残废之后,张富贵提了他当府里的管家,虽然上位时间不长,但察言观色的本领比之以前的孙管家还要厉害许多。
他对青苹也相当尊重和客气,所以青苹跟他说话也比较随意。
半刻钟后两人到了医馆。景苏枫写了一张方子,又叫药童配好药材,分开打包后交给随同前来的小厮带回张家。
青苹一直在边上看着他忙碌。
等忙完了这些,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爷,夫人好好的,怎么会滑胎呢?你定是知道原因的,可得告诉我,不然我今晚一夜都睡不踏实。”
“看吧看吧,真是被我说中了,还说不管闲事呢,说过这话才多久哇,就问起原由来了。我说丫头哇,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青苹笑嘻嘻地回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了?关系可大了去了。如果我今晚没在张家吃饭,那这事自是管不着的,可今晚我偏偏就在现场。那小秦夫人早不滑胎,晚不滑胎,却偏偏在饭桌上出事——就这事,扰了我吃饭的雅兴了。那疱子肉可好吃了!”
青苹说着象征性地吧了唧嘴。
景苏枫忍不住笑骂道:“臭丫头,明摆着就是管闲事,偏还说出这么一大堆的理由来!以我的意,真不想告诉你呢。可是我想过了,即便我不告诉你,张富贵也会跟你说实话的,倒不如我来说好了。”
“嘿嘿,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青苹一边说,一边凑到景苏枫的耳边道:“嗯,先让我猜猜吧——小秦夫人她肯定是误食了伤胎药!”
“呓!你怎么知道的?”景苏枫侧头看了看她。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她当时的情况,又没摔跤又没怎么的,不是喝了伤胎药又会是什么?应该是吃了接触或误食了含有红花或麝香之类的东西。”
“你连这个都知道?”景苏枫惊讶地张大了嘴。
青苹心里暗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那种桥段,前世的电视剧里比比皆是,她即便再不怎么上心,也是猜得出来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那些电视剧里的桥段也不是瞎编的。
她在心里自得的同时,景苏枫便也叹道:“你说的不错,她确实是因为吃下了大量的红花,所以才导致血脉逆行,胎儿不保。”
“以小秦氏的聪明,自然晓得红花是孕妇的禁食品,不可能是自己吃下去的。应该是在不知觉间被动地吃下去了而浑然不知。她这胎滑得冤啊!”
“丫头,听爷爷的劝吧,这大户人家的家事,你还是少掺合为妙。再说这个秦氏也跟你没什么交情,何必非要蹚这趟浑水呢?”
“可是我想知道辰轩的身世啊!爷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辰轩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吗?”
景苏枫万没料到,青苹会在此时岔进来这个话题,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才沉了脸道:“丫头,你早就晓得了,又何必再问?他华铭威既然不想认下轩儿,那轩儿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倒贴上去。如今既是跟着贤王殿下做事,那也是很有前途的,你可别多事啊!”
话说到最后,语气里已隐含警告的意味。
事实上,青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小秦氏的滑胎,跟辰轩的身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她真是不明白了,爷爷瞎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过他紧张就对了,至少证明这里面还有猫腻。看起来江氏的说法也是有谱的。到时候见到那个粉桃,一定要想办法问出个结果。
但愿,但愿事实不是那样。
忽然间,青苹又有些害怕那个结果了。
景苏枫见她神色变幻,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却又不想让她看出端倪,便又轻咳了一声道:“丫头,天儿太晚了,我要歇息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儿一早不还得去张家吗?”
经他一提醒,青苹果然睡意上来,便也点点头,回了自个儿的屋子。
这里早已是她半个家了,榻上被褥齐全,比叶家还让她安心。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