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衷

李方晓离他老人家越来越远，不无得意：

    “爸爸，我终于摆脱您的羁绊，而您，鞭长再莫能及！”

    “好吧。”张列车长勉强与李方晓达成同盟。他起身：“我安排人给你清扫一下包厢。需要不需要再吃点儿夜宵？如果有需要，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谢谢。”李方晓把列车长送至包厢门外。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亲自送你下车、出站。”列车长告辞，匆匆离去。

    ……

    走进自己的休息室，张列车长锁好门。坐铺上静了静心，才思绪逐渐连贯。严格意义上，列车长根本没有接触过吾尧，只是慕名而已。正因为慕名而且情真意切，才为老婆斩获一份美差事。从此，才挂靠上N多层关系，隶属吾尧关系网中的外围组织。这一次，吾尧的公子乘坐他的车，也是通过上下N多层关系才又挂靠回来，当然，张列车长无比荣幸。不成想，一碗加足作料的面条竟然引出一串轰动，他在荣幸的同时又惶恐不安。尤其是李公子要隐瞒自砸电脑、手机、打印机的事儿，他又不得不照办。眼下，张列车长是在惶恐不安上又添上一层霜！

    “将来呢？如果将来被吾尧知道刻意隐瞒的事儿该怎么办？明摆着，自家老婆来自不易的工作将付之东流。才跻身吾尧外围组织的的风光也不复存在！”

    但是，事情发展不是由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无从选择，只能瞒下李公子的事情，将车上由面条引伸的事件如实复述。他还抱有幻想，幻想吾尧是一位开明的先生。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上线的电话……

    ……

    李方晓辗转反侧。他惋惜电脑里储存多年的资料，以及U盘里的备份消失殆尽；他心疼出门不顺，遭遇无情终结。翻个身，口中喃喃：

    “爸，我也不怪您。您是怕我在外不谨慎而惹祸上身，这我都懂。但是，您没必要这么做！您想想，我是夏家子孙，承您之情我死去又活来，无论如何也得查清楚我爹娘以及夏氏这一族究竟是被谁迫害对不对？您总不能让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生吧？起码，我有夏家一族遭灭顶之灾的知情权吧？”

    自言自语一阵子，李方晓又翻了个身，继续叨咕：“爸，您倒是踏实了，我却惨透了。用来寻找仇家的全部资料消失，知道我有多伤心吗？真可谓壮志未酬身先死啊！但是，您儿子我，是不会被您的高压击垮的！从明儿起，我重敲锣鼓新开张，嘿嘿，您瞧好吧，得瑟的更欢！”李方晓阖上双眼，还在念叨：

    “爸呀，您该放手时就放手吧，不用再为我操心。我呢，该出手时就出手，为自己的意愿活一回。爸呀，儿子大了，您老人家放手歇息吧！”

    “歇息、歇息——，李方晓带着重整旗鼓的愿景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李方晓听见耳畔有声音传进耳膜：“少爷、少爷！我们来了，师傅派我们来啦！”

    忽地，李方晓坐起，死劲儿眨巴困眼，这才看清立在他眼前的竟然是尧哥和尧立！“你们？！”是惊讶更是惊喜，他跳下软榻：

    “怎么来的？说说！你们是怎么来的？”他一边问，一边侧身看窗外已露出晨曦的天穹，扭回头挂一脸笑：“真是翻筋斗来的吗？”

    “是。我们已经到了一阵子，见您睡得香，没敢惊动。”尧哥笑答，伸手在李方晓身上胡乱摸捏：“伤在哪里呀？让我看看。师傅还给您带了一些伤药来。”

    李方晓莫名其妙：“谁说我受了伤？”

    尧哥好生奇怪：“真没受伤啊？这不白白地让师傅操心嘛！快快快，尧立赶紧给尧斗发个短信息，把这边情况大致地通报一下，让师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