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禾不安的预感果然应验!
她跟随着姚嬷嬷刚上了马车,就听到马车中传来云氏的嘤嘤啜泣之声,旁边还不时伴随着德沉香的安慰。
“太太莫急,六爷现在不是已经拦下来老太太的人了么,景王殿下那边应当还不会知道。”
“我不是急的,”家禾听到云氏颤抖着声线道:“我是气,我气老太太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欣儿可是她的亲孙女啊,她就这么急着送去给景王那个禽兽!”
“气大伤身,太太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也应当考虑一下七姑娘和小少爷,他们还都小,你若是气出个好歹,他们岂不是更加伤心?”沉香并不善言谈,但每一句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云氏又岂不知她忠心耿耿,但是有道是情到深处难自已,她只得用力咬了咬唇,直到品尝到舌尖之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才稳定下来。
此时家禾已经掀开帘子迈步上了马车,云氏一见她来,立刻飞快的抹了抹面颊,想要掩饰掉自己刚刚哭过的痕迹,家禾心知肚明,但顾忌到云氏的面子,佯装撒娇的蹭到她怀里,这样一来,云氏虽气,见到娇憨的女儿便也消散了大半。
在回府的路上,家禾从沉香同云氏交谈的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原来文六爷见秦显等人已到,便放心的准备回安康,谁知到了城门口,就跟文老太太派来的管家碰个正着,原来文老太太见他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便派人来京都向景王索要聘礼,文六爷见管家向路人打听景王府,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趁机将他拐到酒楼灌醉,这才阻止了他去见景王。
家禾听了简直是气笑了,八字还划不出来一撇儿的事儿文老太太就已经惦记上了,恐怕是担心文二爷这边收了聘礼独吞吧。
“沉香,谁说老六拦下了那人,但我还是不放心,眼皮总是突突的跳个不停。”云氏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心,因为崇阳公主吩咐守城的士卒,一定要多留意出入城门有江陵口音的外乡人,所以她很怕文老太太派来的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家禾自然明白云氏的担心是什么,但眼下,她只能寄希望于景王一心图谋篡位或者逃脱大计,顾不上她们了。
可惜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家禾一行人忐忑不安的回道宅邸时,停在狭窄巷子里一辆镀金马车正在灯笼晕黄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一看这马车的造型和质地,就知道它的主人大有来头,但此时此刻,那耀眼夺目的金光却仿佛大山一般的压在云氏等人的心头,家禾不由自主的向云氏怀里缩了缩,耳边贴在云氏的胸口,连她上下起伏的心跳声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云氏连忙拉着家禾下了马车,直奔前堂而去,走在抄手游廊里时就依稀传来堂中的对话声。
“旧友来访,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本王一声,我就说怎么派去江陵的人扑了个空,弄了半天,子陵兄是来了京城啊。”
傲慢轻蔑的语调幽幽的传入云氏同家禾的耳膜,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景王戏虐的笑容,二人心下均是一沉。
“幺妹儿,你先回房去。”云氏停下脚步,附身在家禾身边低语,却见到小女儿倔强的摇头。
“乖,听话。”家禾听得出云氏声音里的颤抖,眼看她用手势招呼姚嬷嬷过来想给自己拉开,家禾暗叹一声,只好点头:“我就在外头,不进去,好么?”
云氏想了想终于妥协,又叮嘱她务必不要出现在景王面前,这才起身进了前堂。
红木雕花椅上的文二爷见到云氏进门,惊的登时坐直了身子,眼前却是人影一晃,只见景王骤然上前。
“景仪!”文二爷面色大变,暗恼自己因为太过慌张,忘了让下人先拦住云氏,此时此刻,看到景王面上诡谲的笑容,文二爷心中不住打鼓。
“文二太太,咱们又见面了。”
云氏闻言深吸一口气,却没有依照礼数行礼,冷冷的应道:“不知景王殿下来此,是为何事?”
“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景王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冷的扫向文二爷,沉声道:“我来此处,自然是为了接我的王妃了。”言罢,他立刻猖狂的大笑起来,文二爷气的攥紧了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景王说毕,就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文二爷飞快的扫过的,只见落款处竟然按着一个红彤彤的手印儿。
“这是……”文二爷狐疑的皱起眉,只听景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本来是想着派人去江陵接文姑娘来京都,却不料你们竟来了个金蝉脱壳,好再你们家老太太是个懂事的,写了这婚书与我,承诺定会将文姑娘送到我府上,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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