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娇小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密林的尽头,甄琢才有些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回首去看桌案上放着的古筝。
他刚刚弹奏出的,果然是不成曲调么?
手指不由得用力攥紧成拳,像是锋利的刀刃划过心尖儿,喉咙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那些被他视为至亲的人,终究是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罢休么?!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中家禾也一时难以平复剧烈的喘息,因为剧烈的奔跑,她觉得猴头有一股血腥之气翻涌,看到她异样的神情,紫草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不是说去见甄世子么,难道是他欺负你了?”
家禾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叹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紫草见她不肯说,只失落收回目光,吩咐车夫启程。
果然她们才悄悄回了芳竹院,姚嬷嬷就将她们唤道前院,说是老太太准备去庙里敬香。
文府这一回出动可非同小可,许是前些日子出了文大爷那档子事情,文老太太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坚持要拿出以往的排场,恰巧这阵子寄住在文府的亲戚也不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南的龙泉寺行进。
家禾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后看去,只见在她前后都是一辆辆的马车,加起来足足有十来辆,看着妹妹惊讶的神情家欣苦笑道:“老太太这个人啊,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大伯娘这两天跟她别扭的很,又怎么会来,二妹妹上回那事儿之后再也没出过房门一步,六妹妹还‘病’着,来的也不过是我们还有五姑姑罢了,你别瞧车多,后面的几辆其实都是空的。”
家欣这话还没说完,白芨就“嗤”的一声打断,唯恐天下不乱的凑到家禾耳边道:“才不是空的呢,老太太的怕被外头的人瞧出来特地吩咐人压了几块石头呢!”
闻言,家欣神色更加黯然,长叹一声似是回忆起了往昔:“想当初,那后面的几辆车都是在寺庙外头做布施的,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家禾静静地听着,她并未见过文府鼎盛时期的模样,但光从家欣的三言两语中也能有所感受。前世的自己也曾听闺蜜说过,不过大多已经是没落时的萧条场景饿了。
思及至此,她拍了拍家欣的肩,安慰道:“姐姐也不必难过,要知道至少这一回我们没有损失,还反而赚了一笔呢。”
说到这里家欣不紧没有半点轻松,眸底的忧郁之色反而更浓烈了,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叹道:“阿禾,你说我们是不是做的太不留余地了,不论如何,他毕竟是我们的大伯。”
家禾没有半点负罪感,只管冷笑道:“姐姐应当知道,坑了他的人不是我们,是他的亲生女儿,再者说,如果真被他的奸计得逞,到时候他卷包跑人,背下骂名的可是我们留下的人,你若是觉得他可怜,倒不如去可怜一下那些被他骗的商贾们。”
闻言,家欣不由得点了点头,惭愧道:“是我糊涂,其实我是怕日后被他知晓了我们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万一再跟我们来个秋后算账该怎么办?”
“秋后算账?姐姐可是想错了。”家禾狡黠一笑,一本正经的继续开口:“这会子即便是咱们跟卫国公府来往再密切,关系再亲厚,到时候都可以说成是因为咱们求情,卫国公府才网开一面的,大伯谢谢咱们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找咱们的晦气。”
“你啊!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家欣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原本紧绷的面容也终于渐渐舒展,她紧握着妹妹的手。无人处忍不住轻声叨念着:“但愿……但愿一切都能如你所说。”
这回,家禾没有再应声,而是伸出手掀开车帘,顺着射入车厢内的阳光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便是龙泉寺的庙门。
“大姑娘、七姑娘,咱们到了呢。”马车外头响起丫鬟的轻唤声,家欣领着妹妹从车厢中走出,文老太太此时已经被云氏扶着进去,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寺庙的住持亲自出门来迎接,他早年跟文老爷子交情很深,所以文老太太对他甚为尊重。二人一见面,皆是感慨万千,寒暄问好之后便被请入了寺中。
一阵烧香拜佛之后,时间已经到正午,耀眼的日头挂在天际,住持便吩咐庙里的小和尚去准备素斋。
家禾此时早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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