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话转述出来:“他们都说怪不得魏姨娘小产了大爷也不见得着急,原来是外头早有一个了。”
“胡说!”家喜愤恨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根本没有的事,若是真有这样一个孩子,父亲会不给他带回来?!”
蓝鸳立刻附和:“说的不就是么,若是有的话,老爷还何苦非要过继一个到自己名下。”
谁知听了这话,家喜却反而沉默了,她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心里一点点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据她所知,文大爷早年进补太过,身子反而虚了下来,虽说侍妾也使不少,但均未再见什么子嗣……思及至此,她立刻问道:“他们可有说那个孩子多大了?”
谁知听了这话,蓝鸳面色却骤然一变,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家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说!”
蓝鸳无法,只好如实道:“说是……说是跟姑娘您一样的年纪呢!”
“轰隆!”仿若晴空霹雳,家喜顿时被击中的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抓住桌案勉强稳住身子,抬头怒视蓝鸳道:“你再说一遍?!”
蓝鸳哪里还敢再说,连忙伸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瞧我这张嘴,姑娘您莫急,定是奴婢听错了。”言罢,见家喜没有反应,她又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下。
终于,家喜似回了神,摆手制止道:“罢了,我也没有怪你,刚刚我是被一时骇住了,不妨碍。”
“您可吓死奴婢了。”蓝鸳见她终于回神,心下稍安,却听家喜吩咐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会儿你务必要将父亲身边的广白叫来问问。”
闻声,蓝鸳犹豫的反问道:“广白毕竟是大爷的人,姑娘觉得他会说实话么?”
这一句话顿时犹如惊雷一般在家喜心中炸开,惊的她立刻站起,冰凉的手指立刻抓住蓝鸳的道:“不错,你说的不错,广白先前之所以为我所用,是父亲的安排,可是如今这事儿,他未必会站在我这边。”
说到这里,家喜眸光渐渐黯淡下来,旋即凄然一笑道:“蓝鸳,现如今我才发现,若是离了父亲的人,我就是孤家寡人。”
“姑娘且别这么说,您还有我们啊!再者说大爷一向待您不薄,就算是真的有个小少爷又有何妨?”
蓝鸳天真的话只让家喜觉得更加心凉,悲悯的望了一眼蓝鸳,家喜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如若这件事是真的……家喜越想手指越忍不住用力收紧,攥紧成拳头。
那她就不得不好好查一查,这么多年来文大爷是真如他自己说的那般宠爱她,还是说……自己只是为了掩护那个男孩,而被掉包进来的靶子!
“啪!”
家禾用力的将书拍在桌上,巨大的响动直接惊醒了正伏在案上打盹儿的紫草。
“唔……”紫草抬起朦胧睡眼,只见视线中家禾正怒气冲冲的望着自己,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忙擦了擦口水摇头晃脑道:“人之初,性本善……”
“行了,别装了,我今儿给你看的书是《孙子兵法》不是《三字经》。”家禾很铁不成钢的看着紫草,直到对方心虚。
“姑娘,您饶了我吧,奴婢能把字认全就好不容易了,何况还说要看书。”紫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嗫嚅道:“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家禾卷起书本一记暴力敲在头上,只听她怒道:“屁话,书都没读哪里还能知道什么德行!”
紫草被她吼得顿时蔫儿了,只好乖乖的将书拿过来,却不料家禾却突然松了口,叹道:“算了,我也也不该比你,是我太心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家禾眸底一闪而逝黯然,紫草虽然不明白她这复杂的情绪从何而来,但心中却仿佛被针扎一般,微微有些刺痛。
“姑娘,我能学好的!”紫草突然开口,家禾立刻抬头看她,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紫草又捧回书卷,家禾心中只觉五味杂陈,她并不是想要逼迫身边的人,其实她是想要逼迫自己。
眼看着夏天将过,入秋文家就会迎接圣驾,再等过了这个年关,文帝驾崩,日薄西山的文府到时候就会彻底倒台……
这既是一场劫难,但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家禾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夕阳为洁白的云朵披上了一层绝美的血衣。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