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呵呵,快一年不见,七丫头还真是长高了不少。”
家禾知道近日来文三爷一边料理宁元的生意,一边三天两头的跑来府上送东西,根本目就是想将次子,族中排行老三的三少爷文家琨送进来。
“她啊,如今性子也收敛了不少。”文二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有一种做父亲的骄傲,家禾心中却有些无奈,不是她如今转了性子,而是现在刁氏不在了,她们二房的日子自然舒坦多了,自己也再不必随时戒备。
“父亲是听谁说的,怎么还专程跑来这里?”家禾笑嘻嘻岔开话题,文二爷刚要回答,却被文三爷抢白道;“要不怎么说你父亲是个琴痴呢,方才走在园子外头,隐约听见似乎有琴音,他就二话不说,直奔这儿来了。”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好耳力。”
“不知这屏风后的人都是……”文二爷带着询问的看向家禾,恰在此时家欣路过,便开口解释道:“是大表哥同卫国公府的世子。”
听到“卫国公府”四字,文二爷眉心为不可查的一蹙,旋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卫国公府的世子!”文三爷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拍了拍文二爷的肩膀道:“二哥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给我引荐引荐?”
文三爷之所以这样直白的说,是压根儿没有想到文二爷会拒绝此事,可是谁知他这一番话说完,文二爷当即变了颜色,冷笑道:“不过是蒙祖上余荫,怎么也惹来这些个人趋之若鹜了。”
言罢,便也不理会自己来此的初衷,转身就走。
文三爷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又羞又恼,好在他是个心性隐忍之人,强笑着转移了话题。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家欣同家禾姐妹对视一眼,心中都清楚文二爷是因家禾在宿水被扣留一事而迁怒于甄琢。因此,便也不好再劝他回来的。
这时家欢已经领众丫鬟过来,每个人手里还都拿了拿了一支桃花,整整齐齐的在家欢身后列队。
见状的,家禾不免笑着调侃道:“四姐姐让她们折的这花,是拿来献的还是拿来丢的?若是拿来丢的,我觉得不必如此麻烦,这地上的石子随便捡几颗丢过去就是了。”
家欣见她越说越没正经,连忙捅了捅她的胳膊,咳嗽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怕伤了人。”
家欣若有所思的看向两处屏风,突然放高声音道:“表哥是个皮糙肉厚的自然不怕,只是世子爷细皮嫩肉,我很是担心啊。”
屏风后的甄琢听到这话,额角的青筋果断又不安分起来。
“少说几句吧!”家欣戳了戳妹妹的脑门儿,清了清嗓子的宣布开始。
伴随着她话音刚落,悦耳婉转的琴音,就如淙淙流水一般,自屏风后倾泻而出。恰在此时,冷月自朦胧的云层后探出了头,皎洁的月色刹那散满大地,和着婉转动人的《春江花月夜》曲,竟有一种置身天宫,仙乐袅袅之感。
果然是好强劲的对手!家欢虽然不懂乐,但也觉得听了这曲调之后心旷神怡,暗自庆幸自己早做了准备,即便他谈的再好,都不会有太多的人为他捧场。
寂静的夜晚,唯有琴声环绕,久久不曾停歇。
只可惜一曲终了,捧场之人却寥寥无几,屏风前放着的花枝也少的可怜。
紧接着,另一个屏风后的琴音也渐渐想起,杀气腾腾磅礴恢弘的旋律正是《十面埋伏》,飞快波动琴弦的手指波动出的音符好似战场上飞射出的箭矢,快到极致的节奏带动着听众的神经,仿佛四周暗藏杀机。
家欢已经按捺不住将手中的花枝丢了过去,其他丫鬟们见状也都纷纷照做,不一会儿,就将屏风前面堆成了小山一般。
不对劲儿!一直站在旁边的家禾脸色陡然一变。
如此磅礴之势,如此开阔恢弘的心境……这绝不可能是秦显的琴声!
思及至此,家禾只觉得心下猛的一沉,突然有一种煮熟了的鸭子就要飞了的感觉。她欲哭无泪的摸向家欢给的钱袋,暗自咒骂甄琢那个阴险小人。
又是一曲终了,在热烈的掌声中,屏风后的少年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听到声音,原本还兴奋的家欢也是面色陡然一变,惊叫道:“不对!”刚说了两个字,又怕引来秦显的猜疑,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与此同时,屏风后秦显和甄琢二人起身走出,前者眉头紧锁,后者则笑的一脸狡黠。
见到此情此景,家禾恍然大悟,同时也是后悔不迭,她中了甄琢这厮的反间计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