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的嘈杂声愈演愈烈,不时还有铁器碰撞的声响传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沾湿了玉珂的眼睫,他薄唇紧抿,思忖片刻颤声问道:“什么法子?”
怀中的孩童身子一抖,呢喃出声:“切莫轻信。”
家禾见那熊孩子仍旧满身戒备,无奈的犯了个白眼,正色道:“我若真的想害你们,早就叫喊出声了,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我上来的时候只瞧见这屋子另一面临江,不如你带着他从这里跳下去逃走吧!”
玉珂先是一怔,旋即激动地开口道:“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说到此处,他声音又低了下去:“他们的人肯定会在下面守着,即便是我逃走了,游不了多远也会被抓住……”他边说脑海里边浮现出爹娘当年的惨状,都尉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进了,绝对有去无回,思及至此,他一咬牙,看向家禾的目光竟多了几分哀求。
“我负责将那些人引开,可否……可否求姑娘带着他躲起来?!”言罢,竟“砰!”的一声用力跪倒在地。他怀中抱着的孩童听到这话眉心紧皱,本想喝止,最后竟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
家禾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只是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逼得她不得不尽快做出选择。想到当年师父在自己耳边提起这人时的悲恸眼神,想到当初回响在自己耳边的无限唏嘘……家禾深吸一口气,手掌也不由得攥紧,终是开口道:“好。”
玉珂闻言,眼眶竟不由得湿润,又听家禾继续说:“只是我势单力薄,未必能带着他走,你若舍得,且先烧了这个屋子,咱们一同跳下,你引开那群锦衣卫,我带他躲在水下等那些人走了,再想法子上岸可好?”
玉珂仔细一想,自觉她说的有理,连忙端起桌上的酒壶洒满地面然后匆匆点燃。
家禾飞速的推开窗子向下观望,只见下方滔滔江水川流不息,而不远处的岸边,果然有几个圆领甲的侍卫来回游荡,可见玉珂所言不虚。
“砰砰砰!”眼看着火光刚起,门外便传来迫切的敲门声,滚滚浓烟顺着窗缝流出,四周即刻又响起了快来救火的呐喊。
玉珂不敢再耽搁,竭力将家禾同那幼童一块儿揽在怀中,大步踏上窗台,奋身一跃而下。
“哗啦!”冰凉的江水转眼间莫过头顶,家禾胸中憋着一口气,在水底勉强张开眼睛接过玉珂怀中的孩童,奋力蹬着腿带他用力沉向水底。
玉珂见孩子安全,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奋力向反方向游去,而岸上蹲点的锦衣卫见到水面似乎有动静,也连忙跟了过去。
家禾半抱着孩童不敢轻举妄动,只努力抓着的水下荷花的根茎不让自己上浮,那孩子此时倒也乖巧,头颅深埋在她肩窝努力屏息。
仿佛过了有十年之久,家禾感觉到怀中的小孩身子剧烈的抽搐起来,心知他已是强弩之末,连忙用力晃了晃他,松开手慢慢上浮。
她不敢马上露头,只悄悄游到和荷叶下向岸上张望,幸而此时天色已晚,火势得不到控制,滚滚黑烟正顺着他们刚刚所在的房间冒出,岸边已围满了观望的人群,那些锦衣卫也不见了踪影。
家禾长舒一口气,拖着那孩子游到一片僻静之所悄悄上岸,只见他此时双目紧闭,已经是面色灰白唇无血色了。家禾大惊,连忙用力拍向他的面颊,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南无阿弥陀佛,她虽然看这个心狠手毒的小家伙很不顺眼,却并不像置他于死地啊!而且这孩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好跟玉老板交代,慌乱中,她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家禾怕是那些锦衣卫,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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