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全是送财童子啊。
如今,虽然二公子被公主赶出了府,但也是书院的学子,身上多少有几个花销,他们也不求弄多,弄几杯茶钱凉快凉快。
其实斗鹌鹑最好的时节是秋末以后,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冬兴”,不过,这种玩的比较专业。
而平日里,养着几只鹌鹑的无赖子们则不分时节,日日玩耍。
“不行,咱们这回换个规矩来。”赵昱这时手托着那只鹌鹑却又突然的道。
“换什么规矩,二公子请说。”几个无赖子连忙问道。
“这回,咱们比输不比赢。”赵昱道。
那几个无赖子先是一愣,随后却乐了,想来这位二公子大概是输怕了,已经没有赢的信心了,居然想出了比输不比赢这一招,却不知比赢不容易,比输可就太容易了。
此时,便是围观的人也心里一阵暗乐,这位二公子果然是败家子啊。
阿黛这边挑了挑眉,心里估摸着没那么简单吧。
“好,比输不比赢。”几个无赖子立刻点头。于是双方拿出鹌鹑放进圈里。
那几个无赖子平日也算得是玩鹌鹑的老手了,既然是比输,那在放出鹌鹑之前,便先把鹌鹑喂的饱饱,这样,鹌鹑一下场,抛食就引不起它们的斗兴了。
而只等赵昱的鹌鹑啄了自家的鹌鹑一下,那些个无赖子便一个个的认输了起来。
赵昱是赢了一场又一场,好不痛快。可这回是比输不比赢,所以赵昱虽赢的痛快,但银钱输的也快。
如此,没一会儿,赵昱便输掉了好几吊钱。
“不玩了,输光了。”赵昱收起鹌鹑,此时那鹌鹑在他的手掌里顾盼神飞。
那几个无赖子便也心满意足的带着鹌鹑离开了。
赵昱依然把鹌鹑放进袖拢里,又叫了一杯凉茶喝完,然后悠悠然然的离开。
“哎呀,还说浪子回头呢,果然是烂泥扶不上板壁。”周围人看着远去的背影,一个个摇头叹息了起来。
阿黛看着已走到青石街尽头的天青色身影。
闲适,淡定又带着洒脱。
此时眯着眼琢磨了起来,在别人看来几场斗鹌下来,赵昱完全是败家。
但阿黛气机飞扬,对于那只鹌鹑的感觉却是比较敏锐的,一开始赵昱那只鹌鹑很乖很温顺,完全没有任何斗志,但大胜了几场后,就立刻神态飞扬,斗志盈盈。虽然阿黛不懂得训鹌,但也晓得,一开始赵昱那只鹌鹑只能算只宠物,而等得这几场大胜下来,却已经迈进了斗鹌的大门了。
而刚才那几个无赖子的鹌鹑却因为主人的故意认输,已消磨掉了斗志,假以时日再斗,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不过,梦中,赵拓一向是运筹帏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几个无赖子怕还用不着他布这样的局吧。
也就是说,很显然,赵拓仅仅是在用这几个无赖子的鹌鹑给自己的鹌鹑练兵,他所图者或是当初让真正的赵昱输的倾家荡产的那些人吧?
阿黛猜想着,不由的眯着眼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还有之前茶馆里传言,说书院要退赵昱的学,嗯,回家问问老爹看看是不是这样。
之前对于赵拓,阿黛也是敬仰,一个英雄总是让人敬仰的,而对于之前的赵昱,阿黛是恶人远避,只是当赵拓附身赵昱的时候,阿黛就会忍不住好奇,想要深究。
傍晚,夕阳西下。
阿黛回到了家里,没一会儿,王继善也下了差回来。
吃过饭,阿黛看自家老爹坐在院子里乘凉,便也搬了张小凳子出来,坐在廊上。
“爹,听说书院要退赵二公子的学?”阿黛问道。
“嗯,大家都有这意思,这位二公子太不把先生放在眼里了,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赵二公子这般,太过狂狷,再加上他进书院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当时也实是却不过公主的情面,如今这样,退学已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王继善道。
“爹,我觉得这样退学有些不合理。”阿黛却是突然道。
“哦,怎么讲?”王继善饶有兴趣的问,自家这女儿早慧,而且一些见解颇有不同。
“不管他当初进书院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总之书院收下他,他就是书院的学子,该一视同仁,而至于说上课睡觉就退学,这点也没有先例,仅凭先生的抗议就退学也不合书院规则吧?”阿黛问道。
听得小女儿这么一说,王继善倒也觉得如果就这么退学确实有不合理之处,但是不退学的话却也难以服众。
“爹,书院里不是每个月底都有一次考试,两次不合格是要劝退的吧?”阿黛问道,实则却是提醒。
“嗯,这个主意不错,爹本该早想到的,只是赵昱似乎从来都不参加这类考试,再加上这次先生闹的太急了,竟是没想到这一点。”王继善拍着脑袋。
阿黛眯着眼笑,最后一抹夕阳落下,正是鸡上窝暮色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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