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脸色难看极了。她方才刚刚教训过周思敏没规矩,一转眼却轻飘飘就被顾氏否定掉了。虽然对方是世子夫人,身份高贵,但是这么当众打她的脸,实在是叫她打心眼里觉得讨厌。
当然,顾氏是一品夫人,她不能奈对方如何,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周思敏,再不想众人被周思敏牵着鼻子走。
“至宝斋的确是我的嫁妆铺子,你哥哥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据我那掌柜所说,令兄却不只是失手打碎了几件古董那么简单吧?”
她说到这里,不由极其得意而又恶毒的看了周思敏一眼,然后道:“令兄若只是打碎了几件古董,我便是不看郁府的面子,也要顾及这些年和周老将军的情分啊。哎,却只怪令兄生了贪欲,竟然想要将我至宝斋的镇店之宝七星宝剑给夺了去,大家说我能不气吗?那七星宝剑可是出自千红山庄呢,随便放在哪个铺子里都是要供起来的宝物!”
哼,小贱人,你以为单凭几句话就能将那臭小子救出来?失手打坏东西与抢夺旁人财物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可她话音刚落,便见站在甬道上仰视自己的周思敏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似乎是高兴疯了又似乎是有些嘲讽。
“你笑什么?”徐氏皱眉问道。
周思敏笑意更盛,低低问道:“徐夫人,你难道不知那七星宝剑正是我哥哥当日要去典当之物?何时竟成了你们至宝斋的镇店之宝了?”
见对方还欲辩解,她也不说别的,只道:“夫人若觉得我说谎,可以去周家取来我生母的嫁妆单子一一核对。”
周思文事发后,周思敏才知对方是要去当东西。未免以后变成了一个瞎子任由兄长被人欺辱,她便让半夏将郁府的嫁妆单子誊抄了一份拿在手上,又叫芍药一一比对核查,将那一件件东西的去向全都查了个清楚!
“我当然知道那是郁府的东西……”徐氏语塞,竟有些慌张起来。她一边暗暗责怪徐掌柜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一边又极力辩解道:“你们不是给我们几箱赔礼么?这七星宝剑就是赔礼中的一份……”
周思敏脸上神色越发镇定:“夫人,周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极讲规矩的人家。兄长给贵府送礼的礼单一式两份,一份给了贵府,一份在思敏手上。您手上那份若是没了,思敏手上这份却还可以给您过目一下,省的您连自己收下的东西都搞不清楚。”
如果不是到这周家走一遭,如果不是之前让芍药对这嫁妆单子,她还真的搞不懂那些士族大家和小门小户的区别。要说在梁嬷嬷生病之前,嫁妆单子上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梁嬷嬷病倒后,整个周家二房恍若一盘散沙,张氏只知道没了钱就管周思文伸手,却从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家中还剩下多少。
如今看来,不仅是周家,便是这钱府也没好到哪里去。
徐氏心里暗骂徐掌柜做事没成算,额上也有汗渐渐滴下,含糊的说道:“铺子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许是我听错了吧。”
“听错了?徐夫人,不会是你的掌柜想要昧下人家的东西才设计陷害对方的吧?”顾氏瞧见了徐氏的脸色哪还不知这其中猫腻,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说我们这结了婚的女子还真是可怜,娘家为了我们有所依仗陪了不少铺子田产,运气好碰上些品性好的掌柜佃户,自然能给你生出不少出息叫你安心;可万一运气不好,碰到那品性极差的小人,铺子和田产被败光了还是小事,连累了各自老爷的名声才真是要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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