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捧着从周思文房里搬回来的冰鉴,心里沉甸甸的不知该如何做想。在她心中,周思文这个少爷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周思敏。天气闷热,少爷又好动,这冰块都给了小姐用了,他还不知要怎么才能熬过这苦夏呢。
她一边担忧,一边却不得不服从周思文的命令。将那冒着冷气的冰鉴往里间的桌子中间一放,玉兰冷着一张脸对芍药吩咐道:“还不快去把小姐的帕子拿来凉一凉!”
芍药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取来帕子后却一直靠在桌子跟前不愿走了。
“真凉快啊!”她说着就把双手朝着冒出的冷气上空伸去,感受着那冰冷冷的风似乎透过手臂传到了五脏六腑,一种喜悦之情便油然而生,转头朝着周思敏笑着说道:“少爷就是心疼小姐,把这好东西都叫人送来了呢!”
周思敏也勾唇笑了起来。她远远看着这冰鉴竟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外观上的花纹也是颇为繁复精巧,一些凸出在外的花纹表层泛着孰滑而厚重的幽光,那分明就是因为年头久远又被人使用频繁而形成的包浆。
这种底蕴深厚的好东西,不大可能是张家能拿的出来的。周思敏暗暗想着,只怕也出自郁府呢。
玉兰对芍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有些恼怒,将对方往旁边推了推,一边将那泛着冷气的帕子交给芍药,一边教顺她道:“这是少爷搬过来给小姐用的。你挡在这里像个什么话!”
一个个竟从不曾想过,少爷从此就要受那热暑煎熬了吗?
芍药顺从的接过帕子朝周思敏走去,嘴上却委屈的嘀咕道:“我站在这旁边呢,哪里就挡着小姐了。再说,小姐身子虚,也不能直接对着这冷冰冰的东西啊!”
周思敏听了两人的话后,不由深深看了玉兰一眼。等到芍药将那冰凉的帕子塞到自己手上时,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只激荡的她差点打起哆嗦,手臂上的汗毛更是立刻便竖了起来。
她将那帕子慢慢沿着脸颊和脖子擦拭了一遍,然后语气和缓的对芍药道:“你就是全给我挡住了也没关系。只要勤快些多给我换几条这样的冷帕子就好了。”
芍药呵呵笑起来,玉兰则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正在几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凉爽之时,却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周思淑惨烈的尖叫和哭喊。周思敏这次不由真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暗想周思文不会是把这下毒之人给抓来了吧!
果不其然,还没等周思敏吩咐两个丫鬟出去迎一下呢,她便瞧着周思文一路拖着周思淑进了自己的屋子。
将周思淑狠狠往地上一丢,周思文指着她朝周思敏大声道:“妹妹,就是这个贱人一直给你下的毒药!我把她带过来了,要打死还是弄残你吱一声我立马给你办了!”
少年满是戾气的脸上明晃晃写着残忍两个字,半点都不复周思敏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温厚样子。周思敏顺着他的手朝伏趴在地上的周思淑看去,只见对方单薄的衣裙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血肉连着衣衫一起翻开暴露在空气当中,只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能对一个女孩子下的去这狠手,尤其是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己的手足,可见周思文有多愤怒,又有多么的狠毒!
周思淑对周思文害怕极了,便朝着周思敏床边爬了过去。她甚至连大声哭泣都不敢:这一路上,只要她大声叫一声,周思文就会抽她一鞭子。
她只能轻声抽泣,转着头将哀求的目光对准了周思敏:“十妹妹……我什么都不知道!五哥哥说我给你下毒,那都是冤枉我的!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思淑绝口不愿承认这事,但是态度又不敢太过强硬,以免再次触怒了周思文引来毒打。
周思敏看着对方那声泪俱下的样子,一边忧心周思文把事情闹大了对他名声不好,一边却又觉得周思淑心思险恶、活该受这份教训。
她已经十七岁了,分得清谁对自己好,谁又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虽然她并不认同周思文这般简单粗暴的做法,但是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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