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原封不动,就连脸上故意糊的泥巴也没有擦掉,可见田云山没有让仆人帮她打理,而他自己更是不屑去碰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身边跟着一个中年仆妇,叫崔婶,正一个劲地安慰小huā:“莫急莫急,我们家老爷脾气是有些不寻常,你现在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
小huā心中轻嗤,等再过两个月这个老仆妇连送馊饭都不会给自己送的,现在说的好听,还是以为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一旦确认自己没价值了,果断踩之。
这座庄园修建了四年多,整体还是比较新的,但是这里是偏院,除了立了两间砖瓦房,周围围墙和门窗弄起以外,路面,huā草,树木一样没弄,到处坑坑洼洼,乱石成堆的。
小huā叹口气,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唉,该来的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她现在已经完全想开了,先安顿下来,再筹谋怎样获得〖自〗由,对了那份文书。
小huā吩咐道:“崔婶,去把屋子打扫一下。”
崔婶本是操着手站着,原本想扯个幌子就闪人的,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吩咐起自己来了。心中有些不悦,以她的阅人经验来看,一般新小主都会对老仆客气一些,毕竟很多消息事情都需要仰仗老仆。一旦得罪了,老仆的话有时比小主的话更管用。
崔婶愣了一下,她一看院子里的情形,她一个人恐怕要弄一个月。很是不悦的忸怩着。
小huā蓦地转身,面对崔婶,冷声道:“快去,你要不愿意我立马辞了你!”
小huā前世十几年内宅生活告诉她,对这种恶奴不能太柔和仁慈了,你柔弱了,他们反过来将你压的死死的。想前世自己就没少受这婆子的折辱,呵,这一世,没想到还是这老虔婆,她瞿小huā要不好好折腾一下她就枉费重生了!
崔氏见对方撕开脸面,也不做作,抿嘴哼了一声狠狠挖了小huā一眼,扭身进去,高一脚低一脚,差点栽倒。
小huā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小huā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经过仔仔细细捋了一遍,最后苦涩笑笑。命运呀命运,自己即便知道命运的轨迹,即便有异能相助,即便筹谋已久,结果还是逃不过。
小huā想起自己为什么有逃婚的念头,对了,是小姨跟自己提起张紫妍的。她又怎么知道张紫妍?还有当自己去找张紫妍的时候,她几乎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自己当时还以为她真的是想嫁进田家想疯了,唔,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
然后好巧不巧,秀姑姑无意中又说起姑子庙的环境,说她曾经走过那里的小路,直到河口……
貌似也有太多的“凑巧”和“无意”了吧,自己的计划之所以那么“顺利”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别人无意间提及的巧合。
小huā猛地想到一个人,瞿灵儿。昨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上妆,穿衣裳,是林氏和魏氏以及几个婶婆婶娘帮着她打理的,屋子里面乱成一团,小huā是很谨慎的,一直都将文书的袋子贴身放着,如果唯一一次离身,就是林氏要她换上新的鸳鸯肚兜,她怕让林氏她们看到,所以顺手将布包塞到床沿下,当自己换好后又连忙贴身放着。而那屋子里的人任谁都没如此心智,只有那乖巧的瞿灵儿。
呵,果真是她呀。前世是,今生又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如果是因为裹小脚的事情,但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呀,她还帮了她逃跑的……想到这里,小huā倒吸一口冷气,逃,正是因为逃所以她才遭了那么多的罪。虽然回来那几年她一点也没有怨愤家人的意思,而是将那份恨意融入到骨子里去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灵儿的报复将会如同前世那样波及到整个瞿家!
“小娘子,打扫好了。”崔婶的气冲冲的声音把小huā拉回现实。小huā哦了一声,抓着布包往屋里走去,还算整洁,见床和桌椅都有,小huā放下心来,头也不回对崔婶道:“去拿两把锄头镰刀柴刀过来,顺便把晌午饭也一并带过来。”
“你要锄头干什么?”崔婶不悦的责难道。
小huā怒喝:“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崔婶被吼的一愣,狠狠挖了小huā两眼扭身走了。过了好久才回来,抱着手,仰着脖子,拿眼睛缝看人“库房说了,小娘子用不上这些物什,小娘子真要的话自己去向老爷申请。”这纯粹就是逼迫小hu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