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药材本钱也就几十文的进账,而这些人直接站这里就将别人一天的收获全部“夺走”这天,怕是要变了呀。
正在这时,旁边正在征收其他入城费的守卫吆喝道:“这几天城内搜查乱党,只许进不许出”
贺大夫的手猛地一顿,掏出几个碎银子,拉过守卫头领的手,另一手将碎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后者用力捏捏,感应一下手中铬应,比实际征收的数目只多不少。守卫头领会意,脸上笑意盎然的,一副对方识时务的样子。贺大夫借势凑近对方,耳畔低语“官爷,这这只许进不许出是怎么回事呀?”
头领四下瞟了一眼,将贺大夫拉到一旁“看你也是刚回城的吧,你不知道,前天晚上十一个人全部被杀死了,听说连身上肉都被割完,还插满竹签呢严查”
贺大夫感觉一股寒气从背脊直冲后脑,身体晃了一下,连对方后面说的什么都没听清楚,现在马车已经到城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缴纳了入城费,走右手边,钻过几个胡同,来到一间小门房前停下。
刚一进城,小huā敏锐的灵觉便听到到处都议论纷纷,貌似都在说昨天渭河怪物作祟的事情。并且说这都是这几年大道逆行的结果
一涉及到“大道”“民怨”等问题都是极其敏感的,也幸好是这偏远地方,要是放在京都,铁定要被当作扰乱民心妖言惑众给打杀了。小huā心思通透,结合前段时间从集镇上听到的“选秀”以及现在的“倒行逆施”貌似心中对局势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按照时间算来,那田家貌似就要搬到未阳镇了。
因为这丝明悟,因为对大局势有了一定认知,小huā反而觉得这即将到来的命运轮盘也不那么可怖了。前世就听说那田员外是归省将军,照此看来,应该是一个被贬谪或者是自我退隐的将军,到这鸟不拉屎的未阳镇,是来避难的
前世点点滴滴的记忆汇聚,逐渐清晰。那田云山貌似也并不是一个真正安分的主呢,否则那门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宾客,而且个个都有些来头。至于他的对外摆出的极尽奢华以及广纳妾室,莫非也只是一个幌子?
想到这里,小huā下意识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无论局势如何,无论命运的转盘如何滚动,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处境都很难逃过命运的铺排。虽说现在瞿家人已经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逐渐的对自己态度有所改观,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价值”上的。当既得的利益超越眼前价值时,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吁——”安仁堂到了,车夫吆喝一声,勒马停车。
小huā收回纷乱的思绪,跟着众人依次下了马车。而后帮着贺大夫一起将车厢后面的药材卸下,这时一个蓝衫中年人急急走上来,扫了眼众人,目光在药材捆上顿了一下,对贺大夫道:“爹,你可算来了,上午我才听到渭水河水怪的事情,正想着把店里事情忙完就来的”
这就是贺大夫的大儿子贺启章,这间安仁堂正是他现在经营着。
贺大夫摆摆手“没事没事,幸好田翁父子和水娃水性了得,将那怪物杀死了”话里带着浓浓的感激感慨之情。
贺启章皱眉道:“哎呀,爹,那不是怪物,是河神。你们怎么怎么能把河神杀死呢?”
话没说完,贺大夫猛地呵斥“说的什么浑话?什么河神不河神的,要不是他们,你爹的这把老骨头都喂‘河神’了”
贺启章见老父亲动怒,连忙噤声,招呼人把马车上的货物卸下来,陆续搬进店内,含糊应哦两声便招呼小huā等人通过槅门进入内院。
经过药房,小huā下意识扫视一圈,店内只有一个十多岁的伙计没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台面放着开方子和包药用的草纸,旁边是一大圈捆药的细麻绳,算盘,笔墨等等,寥寥数样,却显得十分凌乱。伙计侧面后面是两面直通屋顶的药柜,和未阳镇的安仁堂一样,柜子上是一个个的小抽屉,小抽屉里面再分为两个或四个小格子,分放不同药材,所有药材名都标注在抽屉左上角。好多不常用的抽屉上都落满灰尘,接近屋顶的地方还有蛛网牵连,可见生意冷清,而且伙计实在不勤快。
只是这样一个没有眼界又懒惰的伙计,贺启章竟然没有将其辞退,其中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