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同行的还有个年逾弱冠的年轻人,看冠饰不似普通官员,比萧钦矮大半个头,跟他站在一起更加显得白皙文弱。
萧钦笑眯眯地上前,拱了拱手道:“安姑娘,又见面了。”
“见过世子爷。”见门口很多人循声朝这边看过来,安锦如就也大大方方地回了个礼。
“崇善郡王,夏瑨,也是我表弟。”萧钦刚才就看出安锦如在打量夏瑨,就直接给她引荐道。
“臣女见过崇善郡王。”安锦如并不认识夏瑨,但听到封号顿时知道他的身份。
夏瑨是先肃昭亲王的嫡出幼子,当年亲王战死之时候,夏瑨才只有八岁。
先肃昭亲王战功赫赫,太后又怜惜年幼的孙儿,所以当初除了嫡长子袭了亲王封号,也将夏瑨封为郡王以示恩宠,四季并大小年节均有赏赐,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皇子的规制来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娇宠,让这位郡王从十几岁开始,就已经有纨绔的名声在外,他飞但不以为耻,反倒跟萧钦这个花花公子一道,在京中撩猫逗狗,玩闹得不亦乐乎。
背靠太后和皇上这样的大靠山,加上肃昭亲王府和永毅侯府的背景,让两个人在京中几乎是所向披靡,无人敢惹。
好在这两位爷虽说风流不羁,可行事并不下作,没有欺男霸女之类的恶行,还颇有些仗义执言的豪气。
所以二人虽说在京中名声显赫,却也并不招人厌弃,反倒是跟不少世家公子打成一片,甚至还成了许多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
安瑞池眉宇间神色略有些焦急,原本前来吊唁是该留下用午饭的,但刚刚得到的消息,让他着实坐不住了,便找借口告辞出来。
这会儿见安锦如居然还在跟萧钦寒暄,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自己先行上了轿子。
安锦如本就不想跟萧钦多话,见安老太爷已经上轿,正好告辞准备上车回家。
萧钦右手往袖中掏取,却什么都没取出来,三根手指凭空做出个捏着什物的动作,桃花眼朝安锦如一挑,不过使个眼色,却做得如同抛媚眼一般。
安锦如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之前的纸卷。
不提这个倒好,想起这个纸卷,安锦如也气闷得很,褚老爷子已经过世,这纸卷就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捧着烫手,想丢却又丢不开。
她朝萧钦翻了个白眼,搭着襄荷的手上车,将门帘子唰地放下,顿时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呦,小姑娘脾气挺辣啊!”夏瑨就站在萧钦身边,将安锦如的白眼看得清清楚楚,幸灾乐祸地说,“看来世子爷的魅力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萧钦收起懒散的笑容,低声道,“东栅口那边的事,如今可都着落在她身上呢!”
“用她?”夏瑨锁起眉头,“你别忘了,沈家可是她外祖家。”
“沈君语过世那么多年,沈家何时管过她?”萧钦翻身上马,抬手摸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突然笑得一脸狐狸样。
“谁能想到褚家老头死得这样快,如今一口肉已经吞进喉咙,吐可是吐不出来的了,别管这肉里藏着的是铁钩还是毒药,她也得咬牙自个儿咽了。”
“一看到你这样笑,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事儿。”夏瑨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在这上面栽了多少次。
他决定不再过问,也翻身上马,“既然你玩儿得高兴,我就不跟着搀和了,只等你的好消息。”
萧钦笑而不语,双腿一夹马腹,率先离开褚家门口。
“你等等,我娘让咱俩一起回去吃饭呢!”夏瑨忙打马追了上去。
这边安瑞池回到家里,直奔跨院去找桃妆,进门劈头便问:“到底怎么回事?京中怎么会有行迹不明的色目人?”
桃妆正坐在桌前写信,见老爷子回来,搁下笔起身道:“如今详细情形还不清楚,只是在东栅口那边发现个院子,住着十几个色目人,我吩咐他们继续小心查探,免得打草惊蛇。我再写信回家去问问,看家里那边有什么消息。”
安瑞池点点头,神色凝重地坐下,思忖片刻,着人去叫潘元进来问话。
潘元很快就进来,头也不抬地上前行礼,躬身候着吩咐。
“你最近几日都在忙什么?今日去褚家吊唁怎么也没见你跟着,一回京就懒散了不成?”
安瑞池脸上挂着笑,语气平淡中带着些玩笑的味道,眼睛却微微眯起,遮去眸中怀疑的神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