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纽约某个游艇码头停靠之后,许淖云拉扯着钟艾往另外一条游艇走去。在路上听着许淖云和其他船员的对话,钟艾才知道,原来许淖云前一晚就找到了张默雷的船,并悄悄把他船上的人给换了。他还收买了两个人化妆成摆渡艇的船工,故意让一个人划得快、一个人划得慢,这样好甩开张默雷。
由于船上有海事雷达,只要知道游艇的编号,通过海事雷达系统很容易定位到这艘船。为了彻底摆脱张默雷,许淖云在纽约另外一个港口布置了一艘游艇,等接上了钟艾就换船,这样张默雷就找不到他们了。
钟艾看到许淖云为自己准备的那条船时,才知道他有多认真。这艘游艇有三层,俨然是一艘小型游轮,是可以供远洋航行的那种,估计一天的租金得有几万美元。许淖云看钟艾半张着嘴,嘴角得意地往上一勾,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上船。
等所有的船员都上了船,许淖云便吩咐开船。钟艾眼睁睁地看着船头伸向蓝色的大海深处,纽约市杂乱的建筑天际线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她清楚地意识到,事情陷入了最难解的境地。
纷乱长发在海风中狂舞,仿佛风暴眼中无助的柳枝。她对许多事都无能为力,只是任其裹挟抛洒、分崩离析,许淖云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这种沉默仿佛是某种无声的安慰。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座**都市,天地间只剩下最纯净的蓝色,钟艾怔楞良久,终于无奈地低下头,转身走进船舱里。许淖云把她带到房间,柔声说:“要是累了,午饭之前先睡一下吧。”
钟艾没吱声,抱着腿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自己的长发里。
明明她爱她。他也爱她,他们只不过重新在一起而已,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不情不愿的。许淖云无奈地关上了门。
他现在有点怀疑爱莎说的话是不是骗他的。
海上风平浪静,可到底还是有些颠簸。钟艾坐不惯海船,头有些晕乎。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她似乎变成了两倍的沉重。她支撑不住了,懒懒地躺了下去,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梦中似乎有熟悉的心跳声,好像他又回到了她身边,她脑袋一缩,钻进那熟悉的气息和心跳里,安安稳稳地把梦做得更沉。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钟艾听到几个人在船舷边大声吆喝,便探出头去看。原来是许淖云正和那几个老外船员在海钓。许淖云似乎钓到了一条大鱼,可是那条鱼很重,他们担心脱钩,正在跟它斗智斗勇。
许淖云穿着一条休闲沙滩裤。身上是一件白色polo衫,领子竖了起来,头上也带着棒球帽,似乎是想尽量避免晒伤。尽管如此,他身上裸露着的皮肤还是被晒红了,看上去很阳光健康。
他手里死死拽着钓竿,口中大声喊着什么。钟艾听不明白他说的术语,只觉得游艇随着他的命令不停的左转右转,似乎是在和那条大鱼周旋。几个回合下来,许淖云不断收起钓线,一条长相奇怪的大鱼终于破出水面。
“wow!”几个老外欢呼起来。那是一条通体红色的鱼,身上长着白色的斑点。看起来足足有十几斤重,钟艾猜想大概是海鲈鱼的一种
鱼一出水就特别重,许淖云的上半身瞬间被带得往下一沉,差点翻下去。钟艾见状心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惊叫出声。旁边一个老外急忙拿着网子去替许淖云接。许淖云把鱼装进网兜高高地举起,仿佛宣告胜利一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其他几个船工也好像打了胜仗一样吆喝个不停,钟艾不知不觉受了感染,也靠在窗边跟着笑了起来。
许淖云一回头看到了她,目光停留在她的笑靥上,竟然有些发怔,随即又朗声说:“我钓到了大鱼,你来帮我做饭吗?”
钟艾愣了愣,变了脸,又缩回房间里静坐。
坐了好一会,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钟艾又感觉有些头晕,心想就这么枯坐着也不是办法。这个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可是呆久了总觉得压抑,再坐下去恐怕要吐了,她只好下楼来透透气。
楼下是客厅、酒吧和餐厅,都是开放式的。钟艾看到许淖云正站在餐厅的案板前独自料理那条鱼。她从来没见过他做饭,更别说做鱼这种高难度纯技巧的料理。她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默默地站在那里看。许淖云忙得满头大汗,回头时不经意发现钟艾站在那里,整个人怔住了。
分开了太久,他现在还不太习惯随时可以见到她。
“我在做饭,待会就能吃了。”许淖云淡淡地说。
他真的变了,以前他在她面前,就算再温柔也是端着架子的,现在却是满身烟火气。钟艾喉咙又有些哽住了,冷冷地说:“省省吧,我不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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