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若是有人带着这样的气息靠近,不可能不被他发觉,看来真的是她多心了。
似乎自从天下变得不安稳以后,她也成了惊弓之鸟,一有些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疑神疑鬼的。
按捺住心底的情绪,姜颐抬起头,望着吕布道:“不用了,我就留在锦华宫,哪里也不去。”
对于吕布,她有着说不清的情绪,虽然此时,她对母后是非常的担心和思念,可是她没有办法,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她而受到什么本不该他承受的苦难。
吕布为了她,已经三番四次触了董卓的逆鳞,若是吕布现在再带着自己去见母后,以董卓的残忍嗜杀,定然是不会再留下他的。
吕布于她,有恩并非有仇,她怎可这般陷他于危难之间?
他们之间立场不同,吕布也多次为她挺身而出,即使当初吕布曾错手伤了她,他也早已经还清那一剑贯肩之情,她不可以再让他因为她而遭受到什么苦难。
吕布望着她,一双瞳孔深不见底,“我都不怕,你又在害怕着什么呢?”他说得那般轻松,似乎一点也不觉得他这样做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姜颐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地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害怕你怎么样,我只是怕自己欠下不该欠的情。”她本就是个理智到甚至有些绝情的人,说出这些话,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吕布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里慢慢升起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他的脑袋是微微低下的,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了。
似乎刚才的温暖和柔情似乎只是姜颐的错觉。
“你若是怕连累我,我也不再勉强你。”他似乎知道姜颐在担心着什么一样,微微看了姜颐一眼,便转开脸道:“不过,今夜可能不太太平,你不要踏出锦华宫半步,早些休息吧!”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锦华宫的外面,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
他这样说完,就迎着风雪大步的离开锦华宫,姜颐望着渐渐走远的他,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留下的大氅。
她缓缓的垂下眼睛。
看来,刚刚那道冰冷的目光并不是自己多心了,吕布这样说,证明他也感觉到了。
可是,会是谁呢?
要说这皇宫中,会对她投出这样冰冷视线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可是若真是他,完全可以直截了当的下手,根本不必这样躲在暗处。
难道,是在忌惮吕布?
亦或者,这一次,他们想要下手的人,其实是吕布,而不是她?
因为相较于她,吕布才属于是董卓真正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姜颐刚刚才有些温度的手瞬间又凉了下去,她望着吕布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两下,握了握拳,终是又跟了上去。
吕布对她有着救命之恩,她不可以置之不理的。
风雪越来越急,天色越来越暗,姜颐似乎都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可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心底,还在拼命的祈求着,希望自己可以赶得及。
自从上次她闯出锦华宫之后,董卓便撤去了对锦华宫的守卫,可是姜颐知道,董卓布在这里的眼线,从来没有一刻是真正地离开。
他们隐在暗处,却更加的让人害怕和恐惧。
可是,这一次,一路走来,姜颐却毫未感觉到那些属于董卓的死卫们的气息。虽然说死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可以隐去自己的气味,躲在暗处完成使命。可是姜颐天生敏感,警觉性非常人所能及。此刻,她非常清晰的感觉得到,董卓安排在这里的暗卫,已经全部消失。
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不觉得董卓是打算就此放过她,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没有办法想明白董卓会在此刻撤走安排在这里的暗卫的原因。或者说,这里的暗卫不是董卓撤走的,他们,也许是被另一拨不属于董卓的势力给解决了?
这似乎,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这样看起来充足的理由,却让姜颐从心底生出一中恐惧感。
也许,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可是,这股莫名的力量又会是属于谁的呢?
姜颐脚步一颤,天色已经全黑了,姜颐望着被夜幕笼罩着的皇城,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朝着董卓所在的乾平殿跑去。
董卓率军进了洛阳城以后,便让他的部队将洛阳围得水泄不通,不让其他的割据势力有进京的机会。而他自己,也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乾平殿。
姜颐跑的太急,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不够呼吸,雪花刮在她的身上,结成了一层白霜,可是她却是感觉不到一点寒冷的感觉。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呼吸着,可是心脏跳动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甚至快要跳出心房……
乾平殿已经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