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野猪岛的苫草房,张小花还劳大嘴嫂送了一程,她一个人提不下,大嘴嫂倒有把子劲儿,面袋和几只鸡拎着跟没事人一样,就连大花公鸡在她手里都老老实实的。
长青看到风风火火的张小花,先是愣了愣,他估摸着给她五个铜板,咋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头一个反应就是张小花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把人家的东西给偷偷捎回来了。
“大嘴嫂,你们这是?”
张小花瞪他:“干看着啥?帮把手啊!”
长青接过东西,回敬了张小花一眼,意思是干了啥歹事回头就削你!
“呵呵呵,长青,这回小花是走了运。”大嘴嫂乐呵呵地把事情说了,跟她自个儿发财了似的。
长青听完,半晌才吭声,说道:“小花,那昆布也不是咱们家的,你咋能独吞了呢?”
张小花知道他会这么说,就他那性子,没立即把张小花拎回来的东西送人就谢天谢地了,张小花寻思着,幸好她没说还剩三两银子,否则长青非得把她训一顿,不分掉甭想睡一个好觉。
“这是里正叔答应的!”张小花只好搬出德高望重的里正来堵他。
“长青,你平常没少帮衬各家,小花这么做,大家也没个说头!我家里有事呢,走了!”
“成,您忙。”
大嘴嫂雷厉风行,蹬蹬蹬扭着腰走了。留下长青和张小花大眼瞪小眼,张小花被瞧得不自在,回里间,把剩下的三两银子藏枕头底下,出来时正瞅见长青在那里嘀咕。
“总算办了件正事,不过咋都是些不中用的吃食呢……”
张小花憋着笑,说道:“别杵着了,咱们家得围个篱笆,这几只鸡可是咱岛上的希望,别跑野咯,到时候要是进了山,找都找不回来,还得盖个鸡舍。”
“这简单,盖在哪儿?”长青拿起柴刀,“我去砍藤条回来。”
“着啥急?咱得围个院子,也不是一个下午的事,明儿再去吧,哎,咱家有没有大葱?去摘些野芹菜,晚上蒸馒头吃!”
长青听到馒头,喉结都滚动一下,别说馒头,就连窝窝头也好久没吃了,那才是正儿八经填肚子的东西!
“成!”
有了盼头,啥事都有干劲儿,不过长青还没有出门,就被一伙老娘们儿堵回来了,莺莺燕燕的,跟鹧鸪似的,张小花和长青纳闷,这是干啥来的?带头的还是大嘴嫂,原来是大嘴嫂把事情嚷嚷出去了,大家伙都赶来看新奇呢!
张小花纳闷,大嘴嫂还真是人如其名,跟屯里的喇叭似的,不过又不是坏事,就是想掖着也迟早瞒不住,邻里窜个门就啥都知道了。
“小花,我们来瞅瞅你。”
大柱媳妇进门就大声吵吵,张小花在扎火把的时候跟岛上的大部分妇女混熟了,在躺床上那会儿,大柱媳妇儿也没少来看望。
“哪是看我的,你们是来瞧这几只鸡的吧?”
“哈哈哈!”
妇女们都笑起来,拉着小花问这问那,然后围着几只小母鸡指指点点,眼神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和羡慕,恨不得剖开它们的肚子,直接把蛋取出来孵小鸡。
“小花婶!长青叔!”
接下来涌进来更生猛的,跟在妇女们屁股后面的一群小崽子,七嘴八舌地叫着人,张小花一边乐一边头疼,恐怕得有二三十个野小子,最大的也只有八九岁,男女都一个黑不溜丢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女娃子留着长发垂髫。
野猪岛十一二岁的娃子都慢慢懂事了,是家里干活的一把好手,都不兴围着父母转圈到处野跑,只有这些半大小子还整天没事干。
“嗬,好东西真不少!”
妇女们到处乱瞅,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
“这是粉条吧?”大柱媳妇说道,“我上次跟里正叔赶集,吃过一碗粉条呢!油乎乎的,又香又滑溜,只是贵了点儿,估计这辈子也就吃一次了。”
“这算啥好东西?只是路边摊儿的,真正好吃的在馆子里呢!”张小花顺嘴说道,“人家岸上的人天天下馆子,顿顿喝烧酒,溜肥肠,溜三鲜,溜肉片儿……”
张小花跟跑堂的一样,尽捡着荤食念,妇女们齐刷刷地咽口水。
“人家那大姑娘小媳妇,天天穿新衣服,用香胰子,擦胭抹粉的,捯饬得一个赛一个漂亮,还有那些公子哥,手里都兴拿把擅自,带着香囊玉佩,随便一件儿都够咱们吃喝一年啦!”
张小花故意说一些有钱人家的生活,妇女们眼睛锃亮,不过随即又黯淡下来。
“穿金戴银的日子,咱羡慕不来。”大柱媳妇幽幽地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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