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冉同秦仲南进到厅堂,后头跟着的丫头忙捧了茶上来,随后便退了开去,在门口处垂手侍立。
周冉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秦仲南一圈,往屋里的椅子上一坐,挑眉笑道:“我看你比前年倒斯文了些!”
秦仲南愣了愣神,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随后握拳咳了咳,“前年下官才到了黔南府,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下官一时心切,行事难免急躁了些,如今自然要改……”
秦仲南说着,又迟疑着看了周冉一眼,笑着打趣道:“姑娘也比前年长高了些。下官听说……姑娘要招赘?”
周冉脸色一黑,想起秦仲南头一回见她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指着她问旁人“就这么个小丫头,只怕连十岁都没到……”的情形,没好气地瞪了秦仲南一眼。
“我是有这想法来着。”周冉顿了顿,嫌弃地斜了秦仲南一眼,“怎么,你想给姑娘我说媒?”
秦仲南被周冉那一眼看得一阵心虚,连忙摆手道:“下官自个儿都没成亲呢,哪敢给姑娘说媒。下官就是一时好奇,问一问姑娘。”秦仲南嘿嘿笑了两声,朝周冉挤眉咳道,“姑娘放心,咱们黔南府的少年英杰多着呢,文的不说,武的肯定都差不了,姑娘慢慢挑,保管能挑出个满意的!”
“感情人家都由着我挑呢?”周冉自嘲地笑了笑,瞪了一脸诡笑的秦仲南一眼,没好气地恨道,“我看你们个个都巴不得我早点成亲!还早着呢,姑娘我自个儿都不急,你急什么?有那闲工夫,你赶紧给自己找个媳妇去!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好歹还是个知府,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
秦仲南被堵得哑口无言,神情尴尬地咳了咳,端着茶杯掩饰般喝了口茶,支吾道,“下官这也是听说宫里下旨给安溪侯世子赐了婚,心里有点急躁了。那安溪侯府这半个月可是热闹得很。什么时候姑娘订了亲,咱们也热闹热闹!”
“我能跟陆行之比?”周冉气得一哽,瞪着秦仲南哼道,“他今年都二十了!你们姑娘我才十五!还早着呢。你们倒眼红人家了?”
见秦仲南张口就要辩解,周冉一眼瞪过去,端着茶杯喝了口热茶,慢慢压下心头的无奈跟气恼,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轻飘飘地哼道:“我就知道你们要盘算这事儿!都想劝我跟安溪侯府结亲。可我凭什么要把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拱手让给陆行之?他陆行之何德何能值得我倾力相助?你也是男人,你自己想想,若你身边的女人手里握着跟你旗鼓相当的势力,还随时都能反咬你一口,你能放心?”
秦仲南咽了口口水,瞄着周冉的神色支吾着笑道:“下官以为,女子……亦不能小觑。若下官日后的……”顿了顿,秦仲南张了张口,被周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老脸一红,又咳了两声,“若下官日后的夫人比下官有能耐,那也是下官的福气,贤妻难求……这夫妻之间要琴瑟和鸣,可不就是要本事相当嘛……”
周冉眼眶微微瞪大了一分,盯着秦仲南看了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地倒在椅背上,边笑边丢了手里的茶杯,“看不出来,你一个没娶媳妇儿的大老爷们竟知道这夫妻相处之道!难得难得,这话说得极是!”
周冉笑着顿了顿,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略歇了两口气,方才坐直了身子朝秦仲南摊手道:“你这话我倒是极赞同。贤妻难求嘛,我也想找个贤婿。那陆行之除了长得不怎么好外,别的倒确实不错。实话跟你说,我先前早问过陆行之愿不愿意入赘,可人家不乐意,那我也没法子。你们也趁早打消了劝我跟陆家结亲的念头!”
秦仲南被周冉这轻飘飘的语气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渐渐瞪大,满脸错愕惊骇地瞪着周冉,好半晌才找回点理智来,迟疑着问道:“姑娘是见过陆世子了?”
“见了。”周冉语气随意轻快地回了一句,嘴里啧啧叹了两声,朝秦仲南撇嘴哼道,“那位世子爷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连京城第一美人站他面前都要失色三分。单凭那一张脸,想要嫁进安溪侯府的姑娘就能排出长安街去!不过我是不大喜欢他那长相,太过女气了些。你说他一个爷们,长那么好看能顶什么用?”
周冉嫌弃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一脸呆愣惊愕的秦仲南。“你知道圣上给陆行之指的是谁?姚相嫡亲的孙女!那姑娘我还见过几次,才貌俱全,待人也温柔可亲,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哎,陆行之倒还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