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挑着嘴角道:“前几日宫宴上人多口杂,本宫也不曾与你说些体己话,琛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们母子的感情一直很好,你是他未来的妻子,可知本宫宣你进宫的用意?”
昌文皇后去世后,赵琛便被‘交’给了当时还是贵妃的陈皇后抚养,咱们三殿下的生母和养母,都是妥妥的皇后。
“臣‘女’愚钝。”孟苑‘露’出抱歉的表情,“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陈皇后抬抬手,宫人都退了出去,等大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她才端起茶杯,一边轻轻掩着杯盖一边道:“前几日琛儿领了命到泸州府监修河堤,这一去恐怕得数月才能回来,往年你年纪小,丞相大人又爱‘女’心切,本宫也不曾传召你到宫中来,今后你且多来本宫这里转转,眼瞧着明年也要及笄嫁人了,有些东西还是宫里的嬷嬷们教的更好。”
孟苑嘴上应着,心里却五味陈杂。陈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好意还是恶意?前世她还没和赵琛成亲就与苏寄尘‘私’奔了,并不知道她和赵琛关系是好是坏,只是看着那日宫宴赵琛对她还算不错,她也十分照顾赵琛的想法,那么……他们关系还算好?
“林贵妃近日正得宠,你府上那母‘女’俩定也会有动作,琛儿这些日子不在,你若有事,可以到宫中来找本宫。”皇后看孟苑有点懵,干脆直话直说了。
原来如此,这是给她当靠山了?不过估计也不单纯,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她不喜林姨娘和孟柔,皇后肯定不喜林贵妃,她会朝她递出橄榄枝,倒也在情理之中。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孟苑起身跪下,行礼。
陈皇后颔首微笑,又和她简单说了几句别的便让她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发生类似来时的“趣事”,她一路顺畅地回到府中,进了院子也没歇,直接让全福将杨柳带了过来。
跪在地上,杨柳看上去有点‘迷’茫,孟苑靠到椅背上问她:“是你自己说,还是让别人替你说?”
杨柳表情一僵,强笑道:“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孟苑扬起‘唇’角,放下茶杯道:“很好,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也别怪本小姐不顾念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她冷声道,“将刘兴带进来。”
全福得令下去,刘兴很快被带上,当他看见杨柳时脚步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这些异常全被孟苑看在眼里。
“这个丫鬟你可认识?”孟苑问刘兴。
刘兴迟疑了一下道:“小姐,奴才不认识她。”
孟苑娇俏一笑:“你确定?”她扬起手指,“可有人告诉我,埋在你媳‘妇’家地里那些珠宝,就是这丫头给你的。”
刘兴一惊,像是没料到她会派人把那些东西挖出来,噎了半晌才说:“奴才不知道那些珠宝来自哪里,只是有人把它们放到了城郊让奴才自己去取,小姐明鉴!”
孟苑淡淡道:“我又没提过这些珠宝的来历,你忙着否认做什么?”
刘兴脑子一空,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补救,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立刻回头望去,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他们本来早已被送出城,现在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完蛋了。这是刘兴当时的想法。
杨柳白着脸,本来还跪得直‘挺’‘挺’的,现在都垮了下来。
他们在等,等孟苑揭晓一切,可等来的却不是她,而是……孟丞相。
帘子后面走出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玄‘色’深衣,漠然地看着堂下的闹剧。
“爹。”孟苑站起来乖巧行礼,屋内其他人也都跟着行礼,唤道,“相爷。”
孟丞相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走了几步坐到孟苑身边,接过扶风递来的茶杯,问道:“刘兴,你可愿说实话了?”
刘兴知道,这是小姐已经将一切禀告了相爷,相爷也相信了,他再挣扎也没用。
刘兴跪下,磕了个头说:“相爷,奴才愿意禀明一切,只求相爷放过奴才的家人。”
孟元君瞥了一眼他的老婆孩子,哼了一声说:“本相要不要放过他们,还轮不到你提条件。”
他的话刚说完,杨柳忽然‘抽’搐着歪倒在地上,屋里的丫鬟们被吓了一跳,全福上去查看,竟是服毒了。
孟苑诧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柳,她眼中的不甘与狰狞让人恐惧,究竟是什么,让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孟丞相见此一幕,表情愈发‘阴’沉,恰巧这时外面有人禀报说:“相爷,林姨娘和大小姐在外求见。”
孟苑看向父亲,孟丞相挥挥衣袖,慢条斯理道:“来的正好,不必见了,直接关到院子里禁足去,等本相查清了这件事,再好好‘论功行赏’。”
孟苑讶然,父亲的意思,竟是不愿意听她们半句解释,完全相信她。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过。
前世究竟是如何鬼‘迷’了心窍,才会丢下父亲与别人‘私’奔,酿成那般恶果?
她不禁开始回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父亲在前世将林婉扶了正?
这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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