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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走远,楚灵儿方才敢抬起头来,轻吁了口气,对阿叶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那样和汪公公说话。就不怕一句话说错,为自己惹来祸事吗?”
自从太液池后,楚灵儿吃尽了苦头,对于汪福、沐贵妃这些人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狡诈如阿叶自然深知,什么是机会,什么时候该冒险。所以在汪福表现出对萧子衿的注意时,她急切地抓住这个机会,让汪福知道萧子衿曾是秀女的身份,或许会因此而多看中一些。将来再走他的门路时,便好说话了。
萧子衿当然也知道阿叶的想法,故意落下其他人几步,对阿叶低语道:“汪福这条路子是走不通的,你莫要再随意尝试,小心引火*!”
阿叶道:“不尝试。怎么有出头之日?”
萧子衿看了看周围,再度压低了下声音。道:“汪福有特殊的僻好,若是被他看中了,弄不好会沦为他的玩物!咱们的目标是皇帝,可不是一个太监!”
阿叶道:“咱们的目标是完成那件大事,只要能完成那件事。牺牲一下色相,无论对方是太监还是皇帝,其实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太过计较?”
“你……”萧子衿气极无语。
在阿叶心里,她萧子衿不过只是一介工具,只要能达成最终目标,中途要经历什么,阿叶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她不在意,可是萧子衿在乎!
第二天的劳作与前一天基本相似。忙忙碌碌,直到天黑方才算结束。而晚饭呢,只是两个窝头,一碗素汤。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能这样吃一餐已经算不错了。
吃完了饭,正准备回房休息,李嬷嬷却将她喊住了。
楚灵儿担忧地看着萧子衿,似乎是觉得无故被李嬷嬷找。必然没好事。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被李嬷嬷这么一喝,楚灵儿也不敢再多逗留。又望了萧子衿一眼后,跟阿叶一道回房去了。
而萧子衿呢,此时也只能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打着笑脸对李嬷嬷道:“不知嬷嬷唤奴婢何事?”
李嬷嬷淡淡地道了一句“跟着来就是了。莫要多嘴问!”
萧子衿暗吐了下舌头,只得乖乖地跟着走了。
李嬷嬷引着萧子衿穿过被洗衣污水弄得湿漉漉的前院,然后又跨过辛者库的大门,直往前走。沿着小径走了一会儿,又绕了两个弯,却是越走越偏。萧子衿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试图与李嬷嬷套几句话,但那李嬷嬷却是一言不发。而周围越来越偏,此时又已天黑,宫灯都照不到这里,只隐约能看到树影婆娑,偶有野鸟惊出,着实有些骇人。
前方是一片乱石,小路至此已到了尽头。
李嬷嬷也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那张挤满了皱纹的老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一嘴发黄的牙齿在月光下,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嬷嬷阴笑着道:“丫头,今后发达了,可莫要忘了李嬷嬷。”
萧子衿还未作出任何反应来,嘴就被人从后堵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麻袋兜头罩下,所有的一切瞬间笼在无边的黑暗中。紧接着,她又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人架起,任她怎样挣扎,却都只是陡劳的。
“有劳李嬷嬷了,汪公公会记着嬷嬷的好。”
“能为汪公公效劳是老奴的福气!”
隔着麻袋,萧子衿听到外面这两句对话,心下顿时大呼自己不该如此马虎。那汪福是什么样的德性?当初在泉州白云寺时,萧子衿就知道!虽然是太监,没有命根子,却也因之造成了汪福的阴暗心理。不能行人道,却偏喜好美色。那一晚见到萧子衿时,想必就起了坏心思。却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这样快,且还是用这样的手段。堂堂皇宫,公然绑人,汪福的恶劣可见一般。
夜色所掩下,几个小太监抬着麻袋,行色匆匆,却未注意到前方迎面一人,险些撞了个满怀。
那人一身侍卫装扮,看到这种情景,立马警惕了起来,喝道:“什么人!”
“汪公公的事你也敢管,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汪公公的名头,那侍卫也不敢再多话,只得侧立一边,不再多问。毕竟这宫里,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有权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唔……唔……”
他清晰地听到麻袋里传过来女人的呜咽声,再看那麻袋不停地蠕动着,很显然里头是装了人。
他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事了。汪公公的喜好,当日在泉州他就已经见识过了,当时他不能管,而如今呢?他依然不能管。谁叫他只是皇宫里一个小小的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