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说话原也平常,只是怎么倒在院里,不进书房呢?可听着又不太像,这女子的声音要比徐氏清亮的多了。
他正犹豫呢,小厮上前道:“大爷回来了?徐六爷候了您有一小会儿了,这会正在院里。”顿了一顿,又道:“二娘子也在呢。”
妹妹杜霜醉?她怎么到这来了?是特地来寻自己的么?杜景辰满腹疑惑,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院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壶茶,两只天青色的官窑茶碗,徐若羲和杜霜醉对面而坐,晴暖站在一旁垂头候着。
杜霜醉背对着院门,因此杜景辰进来,她毫不知晓,徐若羲却一眼就瞧见了杜景辰,欠身站起来朝着杜景辰道:“回来了?可是打扰了你陪新姑爷?”
杜霜醉也忙站起身,打量着自己这玉树临风、潇洒俊逸的长兄,行礼道:“大哥——”
杜景辰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与徐若羲还了礼,看向杜霜醉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杜霜醉笑道:“才刚去看过嫂子、诚哥儿,又顺路瞧了瞧景夕,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哥的书房外头,想着许久不见大哥,不好过其门而不入,就进来瞧瞧,不想正碰上徐六爷——”
偶然遇上了,断没有掉头就走,不打招呼的道理。
杜景辰虽然心下对杜霜醉有些不满,觉得她身为女眷,不该抛头露面轻易见外男,但毕竟她身份不再是从前的闺阁女子,于男女大防上没那么多顾忌,再者徐若羲也不算外人,他的性情中正,堪称君子,两个即便遇上了,料也无妨,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徐若羲把杜景辰的神色变化一并收入眼中,便笑道:“原是我不该冒昧前来打扰,没的倒耽搁了你们一家子亲人团聚,兄妹叙旧,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坐坐这便去了。”
杜景辰盛情挽留他:“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要走?若仪想必也有话要和你说,你便坐坐再说。”若仪便是徐氏的闺名。
杜霜醉也道:“徐六爷连椅子都没坐热这便急着要走,可是嫌霜醉待客不周么?”
徐若羲笑道:“哪里,不敢,不敢。”
三人分宾主落座,杜景辰笑问:“没进院就听见你们在说话,聊什么呢?”
杜霜醉是见人就蒙脸的主儿,今儿竟能坦然的和徐若羲侃侃而谈,杜景辰十分纳罕,同时他更纳罕的是徐若羲。
徐若羲素有君子之风,那是好听的,说难听点,他于女色上十分浅淡,以至于年过二十,仍是孑然一身,身边服侍的只是两个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厮,要么便是上了年纪早就出嫁的仆妇,至于年轻的略有些颜色的侍婢,他身边竟是一个都没有。
等闲更是不愿意多和女眷稍假辞色,只除了亲兄妹或者还能正常些,可他今日竟肯和杜霜醉敷衍……
徐若羲自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的才子,可杜霜醉么,平时也只是埋头做做女红,他们两个能谈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杜霜醉竟流露出了窘色,一时没答,反倒是有点求救似的瞟了一眼徐若羲。
杜景辰更是大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