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直到杜霜醉绕了一圈问及众人的伤势,最后重点是叫人替自己带跌打损伤药来,不知怎的,竟呆怔怔的落下泪来。
她怕被杜霜醉看见,忙悄无声息的抹了,低垂着眼睛小声道:“奴婢不要紧的,奶奶回府要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杜霜醉却安慰她道:“已然耽搁了,也就不差这一刻。”
楼醐在车外听这意思,是要在这等一会儿了,当下也不犹豫,应声而去。
果然没一会儿拿了跌打损伤的药来。
晴雨掀了帘子,楼醐不敢抬眼,只递上药瓶,道:“这白瓶的是涂抹的,一天三次,这蓝瓶的是内服的……”
晴雨道了声谢,手才缩回来。
杜霜醉这才抬眼,示意接着走。楼春平众人也踢踢踏踏的跟了上来,一行人与先前无恙,只除了楼春平黑着脸,不复刚才那气宇轩昂的模样。
晴雨一边敷药,一边笑叹道:“真个是巧,昨儿楼醍才和奶奶说起这位许七公子,今儿就遇上了。”
杜霜醉这会儿才醒悟:“你说刚才那人便是许七公子?”
其实她刚才隐约已经猜着了,只是没细想,这会听晴雨断定,才后知后觉的恍悟为什么他拦着自己,无礼之极时竟没人凑上来。
想来他跟着的人不敢拦,楼家的人又都惧于他的威势不敢上前。
倒也好,就算人们议论起来,也不过是傻子的一桩糗事,她不过是捎带脚的无辜受害者。
晴雨点头:“可不就是,只可惜了他那仪表人材,乍一看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做事毫无规矩,倒吓着了奶奶。偏他又天生神力,不过是随手一挥,府里的随从就应声而倒。奴婢也不过是略拦了一拦,就似破败的风筝,被他甩了开。”
惊吓是有的,但杜霜醉也不是纸糊的,只是由此倒可见晴雨的忠心。杜霜醉嗯一声,没说话。
晴雨又道:“许七公子人是呆笨了些,但好在没有坏心,只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拦住奶奶的车驾?”
杜霜醉道:“他在找猫。”
晴雨啊了一声,道:“亏得奶奶急智,不然这事还真没个了局。”
杜霜醉只笑笑,道:“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事情已经过去了,凭他是谁,和她都没关系。
她现在心已经算是硬了吧。
许七公子到底出身高贵,便是痴傻呆笨,也照样万千宠爱,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仆从如云,不曾吃过一星半点的苦。便是世人嘲笑他轻慢他侮辱他轻贱他,可他又不懂,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那些侮辱也就算不得侮辱,伤不到他分毫。
有什么可惜的?有什么可怜的?
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尚且要艰难努力的活着,他和那些人比,岂只是好命了几倍?简直就是身在福窝里了。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人饮水,说他可怜的人未必自己就幸福,所以,不评论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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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做事都求个心理平衡啊。